“陛下,唐家不仅以权谋私,欺君罔上,唐枭更是插手皇家内务,不将皇权放在眼里!”
“如今百官激愤命,老臣对于先前的赌约不服,请陛下严惩唐枭,为微臣讨回公道。”
女帝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抬眼扫了扫三司老臣,见他们一个个站桩似的杵在那里,不耐烦道:“唐王和唐枭还没到吗?”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掌事公公尖锐的汇报声。
“唐王唐慎,携世子唐枭觐见~”
女帝赶紧朝门口看去,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比一开始时缓和了许多。
唐慎带着唐枭进殿,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臣,唐慎携小儿唐枭拜见陛下。”
“唐王不必多礼,既然来了,就座吧。”
女帝朝老公公摆了摆手,老公公会意,搬了个红漆梨花木的椅子到侧面。
唐慎超女帝点了点头,随后大大方方坐上去。
看到老爹这般淡定村容,唐枭心里更加钦佩。
就连三司老臣们也不敢抬头正视唐枭,一个个透过余光打量着他的表情。
果然,一身戎马,在疆场驰骋杀戮的男人,气质就是不一样。
唯独户部尚书陈箴,双眼阴冷地看着地板,
虽不敢抬头直视天颜,可声音比刚才还要大。
“陛下!既然唐王和世子已经进殿,是不是应该就剿匪之事弄个水落石出,以平物议?”
“什么物议?”
在所有人都没开口前,唐枭率先站到陈箴旁边,歪头,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调笑道:“怎么的?户部尚书输了赌约就想反悔,现在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狂悖小儿,陛下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
陈箴猛地抬起头,恶狠狠盯着唐枭,“百官谏言,唐枭在古岩庄呆了三日,将陛下交代的任务当成耳旁风,和唐王联手,公兵私用,欺君罔上,意图谋逆!”
“放你娘的狗屁!”
唐枭破口大骂:“你什么玩意,自以为自己是大魏要员,天天就知道在人背后耍刀子,支棱个破摊子就觉得自己在耍阴谋诡计,就能操盘天下了?”
“告诉你,我爹坦坦荡荡,不像你这么不要脸!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某人的一条狗吗?好不容易舔上如今的位子,就该好好保着自己的脑袋,别被人当枪使了还傻乐!”
“说我爹意图谋逆,你脑子呢?我爹为了大魏抛头颅洒热血,你在这里作威作福便算了,还
满嘴喷粪,污蔑大魏栋梁,你是何居心?”
唐枭的话粗鄙至极,可每一个字都像钉子,狠狠盯在陈箴的心头。
陈箴早就见识过唐枭的跋扈,却不想他当着皇帝的面,竟都能这般嚣张。
这种嚣张,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蔑视,踩着他朝廷二品官的尊严耀武扬威!
他顿时被气得双眼发黑,脸色发青,声音都在颤抖:“你,你这个目无尊上,口吐污言的……”
“枭儿,陛下面前休得无礼!”
陈箴还没骂出口,唐慎冷冷看向两人,言语虽在骂儿子,眼神却如刀子般射在陈箴身上。
陈箴老躯一颤,生生将剩下的话咽下去,朝陛下拱手道:“陛下,您看啊!唐枭在您面前都敢这般辱骂老臣,可见私下又是怎样,请您为老臣讨回公道!”
女帝还在消化唐枭一下子输出的这么多信息,见陈箴整个人气得像个皮球,便故作恼怒地看向唐枭:“放肆!御书房岂容你口吐狂言,还不把剿匪之事如实招来,胆敢说一句假话,朕对你不客气!”
什么不客气?像那天晚上一样吗?
唐枭前一秒还在骂人,下一秒就贱兮兮地看向女帝,故作恭顺道:“是
,陛下教训的是,都是唐枭不对,不该跟傻x一般见识。”
陈箴差点气得喷出一口老血。
可不等他发表,却见唐枭声音一扬,继续道:“其实这次剿匪也没啥悬念啊,主要功劳根本不在我,而在商贾沈家。”
“沈家?就是富甲京都,负责为朝廷供粮的沈家?”女帝突然来了兴趣。
“正是!本世子自知名声不好,没有能力一呼百应,更不会有人愿意借钱给我引诱山匪山沟……”
说着,他故意勾起唇角,意味深长地看向女帝。
“所以,我只能求助沈家,让他们以几十车粮草为诱饵。”
“民以食为天,我想着纵然没有银子,吃的东西永远是百姓们最在意的,所以这些山匪肯定会上当,没想到还真给我猜对了!”
唐枭眼神火热,女帝的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
难怪那次在御书房,唐枭会向她借钱。
当时她还以为唐枭是打着借钱的幌子敲诈勒索,然后出去风流快活,却没想到是用来引诱山匪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大魏阶级分明,权贵们根本不会真心和商贾们打交道,至多就是相互利用,贪图他们的钱财。
她也曾想在京
都建立商会,利用商贾力量筹集资金,为百姓造福祉,却被沈党阻止,说她这个举动是在给商贾们抬高身价,打贵族们的脸面。
呵呵,大魏内忧外患,百姓们都快吃不饱饭了,那群狗官还在乎什么脸面。
然而,她自知根基未稳,不能正面和贵族们起冲突,所以只能将这件事暂时搁置。
却没想到,唐枭身为世子,竟和沈家走的这样近。
这无疑是在打那些贵族,和朝堂庸官的脸!
打得好哇!
女帝心里对唐枭的态度微微发生了变化,可脸上却没有表现的太明显,甚至拔高声调,冷厉道:“你能想到用粮食诱敌实属不易,可沈家都是商贾,又怎能对抗强悍狠戾的山匪,你是在诓朕吗?”
这一句话问下,三司老臣们纷纷看向唐慎。
他们也不约而同地认为,能在背后将山匪们吓成那样的人,肯定是唐枭的老爹唐慎。
谁知唐慎面无表情,坐着像个菩萨似的,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