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刚刚好,薛娇娘回来时,妹妹正在厨房忙活,只不过,房间里暧昧的气氛还未散去。
看透不说透。
薛娇娘又去买了纸,陈翰给老丈人下葬,扎了三匹矫健地宝马当祭品,一把火过后,三人骑马离开龙门镇。
龙门村四面环山,又有富春江穿流而过,少有人去,比镇上要逍遥,最适合安居乐业。
姐妹俩本不善骑马,不过两刻钟,就能驾马小跑。两人时而在前面说悄悄话,回眸打量陈翰时,又忍不住嘴角弯起。
夕阳落山边,最后一道光即将被收回。
三人刚到村外的山隘口,就听一阵喧闹,陈翰忙带着两姐妹策马进了树林观察。
不远处,一个年轻女子惊慌失措地飞跑,后面则是七八个老爷们在狂追。
“抓住她!”
“别让她跑了!老大要压寨夫人!”
“美人,跟了我们有饭吃,饿不死!”
女子跌倒,挣扎着起来时,那几个人已经距她不到半丈!
就在她身后的人扑上来捉住她脚踝时,一声马嘶、半道剑光。
陈翰策马踩在那人背上,咔擦咔擦几声,肋骨不知折了几根,之后顺手挑了那人的手筋,惨叫声惊起老鸦。
趁机,陈翰把女子拽上马飞奔而去。
马蹄子扬起灰尘,追捕的几人愣在原地,闹不清究竟是何方神圣从天而降!
女子跟陈翰同骑,在陈翰身前。
她披头散发,脸上都是污迹,比乞丐不如。
陈翰问她年纪,她喏喏地回答刚刚十六。
“小娘子家人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女子许久没声音。
“那……你姓甚名谁总该知道吧?”陈翰无奈,面前的小萝莉似乎有点受惊过度。
“我叫小乔……我没有家了。”小乔紧紧攥着拳头,强忍住泪水、偷偷地把衣角上绣的篆字“孙”给扯下扔掉。
“那我如何是好?”
小乔许久没作声,陈翰无奈道:“……那你跟我回家吧。”
“不!”小乔突然回眸,眼睛里噙
着泪水:“不,我不跟你回去!”
陈翰打量周围,想必追她的几个还没走远,笑道:“那我现在就把你放下,你去给人家当压寨夫人吧!将来多生几个娃娃。”
小乔忽然没了底气,薛家姐妹一左一右劝说她:“大郎待人极好,大可不必担忧……”
小乔摇摇头:“前面的村子已经被那伙儿匪贼霸围住,回不去了。”
陈翰蹙眉,勒马驻足,想起刚才的情形,思量小乔所言并非空穴来风。
“你亲见?”
小乔点头:“逃荒路过,刚亲眼瞧见的。山贼要村民交出吃的喝的,说要在这建山寨。”
薛家姐妹看向陈翰,不知所措,陈翰沉吟片刻后,掉转马头,策马往镇上去。
再回到镇上已经入夜,一行人来到薛家院子。
陈翰用剩下的纸扎了许多面饼,一把火后,就变成一筐筐散发诱人香气的香饽饽。
小乔情绪低落,唯在见陈翰把纸饼变成真饼时,惊讶地瞪大眼睛,露出原本的纯真。
“呀,你可算不苦着一张脸了!”陈翰说着张开手心,一块亮晶晶的糖果出现。
薛娇娘笑吟吟劝道:“小乔,你年岁最小,这甜甜的糖吃下去,就不觉得那么苦了。”
薛媚娘也捧着小乔的脸:“好日子在后头呐!”
小乔垂眸点头。
陈翰带着几人往镇西去。
龙门镇原本是军事要塞,十里八庄的犯人,都关在龙门镇西的大牢中。
这些牢民已经许久没见过食物,看门的都快饿死了,哪个管这群人死活?!
大牢前,陈翰命牢头开门,牢头晃着脑袋,斜睨道:“口气不小,爷偏不开!”
“不开也行。”陈翰用剑插起三块面饼,在牢头眼前晃。
噗通一声,牢头一下子跪了下来:“爷、这里是您的了!若不是刘财主非要我守在这儿,谁爱管这破差事!”
这话让陈翰微微一震,想必刘财主身边那俩不要命的,就是这里出来了!
好一手算计啊!呵呵,
今儿爷就给你釜底抽薪吧。
牢门打开,里面的犯人如烂泥般没有一丝生气,活活像陪葬品。
即便如此,他们见了陈翰,依旧一副不屑。
“呵呵,又来了个大财主。”
“财主?他有个财主样儿吗?!就怕浑身上下抠不出一个铜子儿!”
陈翰站在月光下,面无表情地扫过这群人,之后指着框里的面饼道:“想不饿死,跟我走!”
这句话落,人群戚戚笑成一片,有人大声道:“老大,我赌一碗嗖饭,这货比刘财主穷。”
“呸,用你废话?!傻子信他!”
这话丝毫不避讳,陈翰不可察地一笑,剑指说话的大个儿:“你出来。”
笑声止,大个儿凝视陈翰,慢慢起身……
刷!
陈翰甩臂过去,剑光闪过,噗呲一声。
大个儿低头看自己心口,血流成柱,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嘭地一声倒了下去。
人群终于安静下来,有人脸上被溅了血,也不敢抹去。
黑暗中,空气凝固。
陈翰收剑,眉头一挑,睥睨道:“他说,你们这里有傻子。”
众人被这架势惊地不敢呼吸,其中一个反应快,咕咚单膝跪地、举手抱拳:“我跟你走,干啥都行,你说我是傻子我就是!”
陈翰呵呵一笑,扔过去一张饼:
“说你是傻子的人已经死了。我倒要看看,哪个敢说我的人是傻子!我的人都是英雄,是讨伐贼寇、保护百姓的英雄!”
这些都是人中之渣,原本对生的希望,就是刘财主把他们当狗赏口馊饭;
如今,有人说他们可以保护百姓、能成一方英雄,孰贵孰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