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大夫,到家了我会再请大夫为我调理的。”明颜道,医者仁心,她怕自己不这么说,对方不让走。
“就不用去别处了,撞你的人已经留了钱,够给你用的了。”
明颜……
“我……大夫,我想去茅房。”
“后院有,我扶你过去吧。”
“不用了。”
借去茅房的功夫,明颜偷偷从后门溜了,后背在疼,前胸也在疼,没走多久明颜就气喘吁吁,头也有些晕。
她只好停下缓一缓,本以为一次就可以成功,没想到被人抬到了医馆,若是无人就没有后头的事了,明颜决定去个无人的地方。
京城西北方向就是乱葬岗,除非有尸体要处理不然那里绝不会有人去。
明颜抬脚继续迈步。
“神机妙算在此处,前程命运皆有数。只消您来问一句,为您拨开迷雾路!”
“算天算地算人间,祸福吉凶皆能言,走过路过莫错过。”
明颜心神一动,忍不住停下,朝吆喝的道士看了一眼。
他身着一身青色道袍,年龄估摸四十五岁上下,一张小桌子,两张小凳子,一张算字招牌,明颜看了一会,发现道士并不是看着行人吆喝,而是闭着眼睛在摊位上吆喝。
“姑娘,看了好一会了,不如过来坐坐吧。”道士突然朝着明颜的方向张口,明颜往身后左右看了看,刚好就她一个女的。
明颜有些诧异,道士还没睁开过一次眼睛,就能准确找到她的方位并知道她是个姑娘,莫不是真有两把刷子,明颜犹豫一下,还是过去坐在了道士面前。
“你这里,怎么算?”明颜问。
道士指指明颜面前的指,对她说:“姑娘心中想什么,写一字在纸上即可。”
“你算的准吗?”明颜问。
“姑娘不妨试试,准不准的,只怕我说了姑娘也不信。”道士道。
好像还真是,他说准她真不一定会信,既然坐下来了,算便算吧,明颜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顺字交到道士面前。
道士睁开浑浊的眼看了一眼,摇着头道:“瞧姑娘这顺字,可不太顺,川字三竖笔挺,方可一往无前,但姑娘写的歪了,墨也融到了一起,看起来曲曲折折,亦如姑娘要去做的事。”
明颜拧起了眉头,她不太会用毛笔字,因此字写的不太好看,她以为写丑一点也没关系的,可谁知解成了这个样子。
“那页字如何解?”明颜不死心地问,她今日的确不太顺利,如果顺利她现在应该回家了。
“你只需告诉我,成是不成?”明颜紧盯着道士。
“姑娘既问了,我便直言,不成。”
明颜刷一下站了起来:“成不成,试过才知。”
说罢明颜把身上仅剩的银钱放在桌上,扭头就走。
道士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姑娘何必执着,就快下雨了,还是折回去吧。”
明颜抬头看了看天,晴空,她没理会继续走,可没过多久,一阵风吹过,本来晴朗的天空真的开始集聚起乌云,并伴随起隐隐的雷声。
明颜站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街道上的摊子一个个都开始收起来了,路上行人也加快了脚程。
至于那道士,已经不知所踪了。
他莫不是真有两把刷子?
明颜沉思起来。
如果真如道士所说不成,那她何必费劲跑到老远的乱葬岗去,就近试试看不就好了。
明颜看着前方的墙,这么远的距离,如果她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去,当场脑浆迸裂而死的可能性极大。
说试就试,确定前方无人,明颜微微弯腰,右腿往后左腿在前,开始奋力往前冲去!
“砰!”
撞到的那一刻比明颜想象中的来得还要快,而墙体的触感却比她想象中的要软许,因为她这一撞,撞到的并非是墙,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当家的!”随着一声惊呼,只见一女子神色慌张地急忙奔跑到被明颜撞倒在地的男人身旁。
明颜这时候也恍然回过神来,知道自己闯了祸,连忙也跟着过去。
“当家的,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女人满脸担忧,急切地检查起来,只见男人的手臂有擦伤,然而男人却笑着说没事。
可当他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只要右腿一动,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男人尝试了两次,都没能成功站起身来。
看样子应该是骨折了。
女人着急得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这可怎么办?小宝的药钱还没着落,你现在又伤成这样,难道咱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宝……”女人哽咽着,话语再也说不下去了。
家中的孩子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来医治,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已经卖光了,此番他们进城就是为了能找份工做,好给孩子挣药钱。
可谁能想到还没开始挣钱,人却先受伤了。
男人是家里的主力劳动,他这一倒下,意味着本就艰难维持的生活会陷入绝境。
“孩子还等着咱们挣钱买药呢呜呜呜~~~”女人绝望地放声痛哭着,男人也是一脸的懊悔,都怪自己,要是自己好好看路,就不会被撞到了。
明颜怎么也没想到会撞上这样一对苦命的夫妻,心中满是愧疚,“小嫂子,你先别哭了,我……”
明颜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这才猛然想起自己的钱都已经给了那个算命道士了,她尴尬又窘迫地放下手。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想到之前自己被马车撞,大夫说肇事者已经在医馆里付了她所有的治疗费用,现在肯定还有多余的药费没用上,明颜立刻说道:“小嫂子,你先别哭了,咱们先赶紧抬大哥去医馆要紧。”
然而女人却只是不停地哭着,京城的医馆收费那么贵,就算这姑娘说要带去,可刚刚她身上连一文钱都掏不出来,没钱的话,大夫会给他们医治吗?
“我不是不愿意去,可是我俩现在没钱,你也是,到了医馆大夫怎么可能会医治呢?”女人哭着道,他们的包袱里只有从家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