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颜简直无语透顶，她压根不在意什么狗屁名声。
“行，我把你推回去，你让别人救你吧。”明颜一把拽住云念的手腕要拉她，下一刻一股大力把她拉开。
“别闹了。”裴越抓住明颜的胳膊神色冷峻道，谁对谁错暂且不论，但协议里说的好好的，不许惹事生非，如今看来，看来协议是白签了。
什么叫她闹，他了解事实吗就认定是她的错，明颜正欲反驳，裴老夫人闻声匆匆赶来。
看到落水后脸色惨白如纸的云念，裴老夫人又惊又怒，心急如焚地蹲下身来，满脸关切地问道：“好孩子，你可有事？”
云念咬了咬苍白的嘴唇，眼眶泛红，委屈万分地说道：“太奶奶，我没事。”
裴老夫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缓缓起身，目光如冰地冷冷看向明颜，却是先对着瑶音道：“快先带你主子下去换上干净衣服！”
花厅内
明颜被迫跪在地上，承受着裴老夫人的怒火，裴越商彧则坐在一旁，活像审理犯人的主审和陪审。
“我本瞧不上你，可时谦喜欢，我也就忍了你，可你竟如此胆大妄为，敢推云念下水！”裴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声音尖锐而凌厉，手中的拐杖如重锤般重重地敲击着地面。
明颜跪着，却依旧挺直了脊背，目光坚定有力地反驳道：“我没有想推她下水，我当时只是想把她推开，避免冲突进一步加剧，绝无推她入水的心思。”
“冲突？好端端的你们起什么冲突？云念向来乖巧温顺，怎么到你这就跟你起了冲突！”裴老夫人厉声质问，那眼神根本不信明颜的任何一个字。
“她说我配不上相爷，要我自贬身份当妾，我不愿意，云姑娘不愿我不依，就与我起了争执。”明颜平静地解释着，她的声音平稳沉着，没有丝毫的慌乱与起伏。
若她着急反倒让人觉得她在刻意掩盖什么，可她这般平静，比起掩盖更像是在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裴老夫人心中冷哼，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会说出让别人当妾的话。她看着云念长大，把她当亲孙女一般疼爱，心自然是偏向于她的。
至于明颜，还未见面，裴老夫人就已对她十分不满了。
“云念怎会说出这种话！倒是你，年纪轻轻心思就如此歹毒，竟敢谋害人命！”
“呵！”
看着裴老夫人，明颜嘲讽地笑了，事到如今，她深知自己说什么都没用，自己已然被判了死刑。
“你笑什么！”裴老夫人沉着脸，怒声斥问。
“我笑你们虚伪，明明已经认定我有罪，却还假意审问，妄图彰显自己的公正。笑你们这个伪君子还不如真小人来得坦荡！”
裴老夫人拍案而起，斥道：“辱骂长辈，这就是你明家的家教！”
“骂？不过是实话难听罢了。”明颜冷声道，眼中满是嘲讽。
“太奶奶只是在问你，你言辞何至于如此激烈！”商彧愤愤不平，脸色铁青。
“呵，试问天下什么问需要跪着答？未查你们就认定我有罪，不信我辩词也不去查明真相就给我扣上故意杀人的帽子，你们偏帮倒打却要求我克恭克顺，一个两个……不止虚伪，更无耻！”明颜不客气地骂道。
她有错，云念也难辞其咎，可她在这里跪着，云念却在屋里休息，她若不为自己发声，难道要任他们随意揉捏吗！
屋内死一般的沉寂，裴老夫人沉着一张脸，因为被明颜血琳琳地撕开了遮羞布，脸上挂不住。
裴越和商彧倒是没裴老夫人脸色难看，二人都看着明颜，心道如此愤懑不平，莫不是真错怪了她。
裴越看向裴老夫人，缓缓说道：“太奶奶，殊情虽在，公道长存，断不因其而有亏。这是您从小就教我们的。”
铮！
裴老夫人恍若如梦初醒。
是了，这是她教他们的。
如今……果真是老糊涂了，年轻时坚守的正道，如今却被自己亲手违背……
裴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挺直的脊背已变得微微弯曲，再无刚刚那般盛气凌人的模样。
“是啊太奶奶，不如……也把云念叫过来问个清楚吧。”商彧也道。
“你们说的对，去把云念叫来吧。”裴老夫人道。
须臾，云念也被叫来了花厅。她已然换上干爽衣物，唯有微湿的发梢昭示着她刚刚落了水。
“太奶奶。”云念进来先是喊了裴老夫人一声，瞧见明颜，脸上迅速染上了愤怒之色，她大喝：“你为何还站在这里？”
“我为何不能？”明颜懒懒地反问，有种松弛却又能把云念气死的感觉。
“云念，你嫂嫂说是你紧抓着她不放，她没办法才用力推了你，这话是真是假？”裴越直接问。
云念闻言顿时大怒，什么叫她……
好……好像，的确是自己紧抓不放来着。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推自己下水！云念当即挺起胸膛，充满底气地回道：“自然不是，她就是故意推我下水的。”
“我如何故意的？请云姑娘细细说来当时的情形，若有一字不符，天打雷劈！”明颜目光如炬，声音冰冷地冲着云念说道。
“你……”云念顿时语塞，想起当时的情形，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那样的情形，让她着实不好意思说出口。
见云念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难看至极，熟悉她的人不用多加思考便知晓，有问题的定然是她而非明颜。
“你不说，就由我来说。我一共推了你两次，第一次你只是后退了两步，但你又想上来抓我，我恼了，奋力推了你，这回你没有那么好运，站不住脚翻过栏杆就落了水。敢问云姑娘，我这话可有半分虚假？或者云姑娘需要我补充更多细节？”明颜死死盯着云念。
云念咬了咬嘴唇，心里有些惧怕明颜，但想到某些事情她又挺直了脊背质问道：“那你在水里为什么把我推开？眼睁睁看着我沉入水里，你这不是故意的又是哪般？”
云念气也气在这里，如果落水是意外，可在水里明颜明明抓住了她却又把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