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肯定觉得你在说笑吧。”明颜缓缓说道。
“开始的确是，不过后来他们信了，以后有宴会，可能要你陪同我去。”裴越说。
“你不怕这个谎越滚越大，一年后没法收场吗？”明颜目光诚挚地问道，一年期限，如今已经快过去一半了。
裴越轻轻摇头，他此刻只担心到时留不住她。
明颜暗想，裴越在行事之时想必已然想好了退路，下属果然不该操心老板的事。
……
次日一早，百姓惊讶地发现，那原本快要关门大吉的锦绣阁门口，此刻竟热闹非凡，人群熙攘，前来购买的人甚至排起了长队。
一打听方知，本朝杰出青年优秀代表中的其二，先后在锦绣阁购置了衣物。而且锦绣阁背后的东家着实舍得下血本，此次的优惠力度堪称锦绣阁开业以来最大。
眼下即将过年，既要送礼又要走亲访友，加之有条件的谁不想扯两匹布做身新衣裳。碰上优惠力度如此之大的时候，又有这般有影响力的带头人，那自然得赶紧跟着扯两匹，正因如此，客人自然而然就多了起来。
马车内的云念瞧见忙得连轴转连口水都无暇喝的员工，当即吩咐人去购置糕点茶水，还决定给每个人都准备一份丰厚的年节礼。
而明颜和裴越则前往了灵溪山庄，两日后便是大年三十，这大团圆的日子，怎能让卫夫人一人在这里过。
花厅内，卫夫人见二人离开之时什么样，如今来依旧什么样，心中不免有些郁闷。
共处一室这么久，愣是半点火花都没擦出来。
这下无需劝说，卫夫人就已决定一同回去过年，她要与老夫人商议商议，联合起来充当推手。
卫夫人这般水灵灵地同意一同回去，裴越都觉得难以置信，不过内心是极为高兴的。
雪天路滑，马车行驶的速度慢了许多。卫夫人拉着明颜的手问道：“你曾说过对以后有了打算，究竟是怎样的打算？”
卫夫人瞧得出裴越对明颜存有心思，可明颜似乎只想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可遇上性子这般好的姑娘，卫夫人是真心想要留下的，为此才想着打听清楚，以便更好地出手。
裴越将目光牢牢锁在明颜身上，呼吸都不自觉地放缓，他同样很想知道答案。
“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明颜轻声说道，她真实的打算，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裴越黑眸一沉，她要离开京城！
“你要离开京城！”卫夫人满脸诧异，原以为明颜会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怎料竟是离开，这与她所想的相差甚远。
“你可想过，外面人心有多险恶？”裴越问，到时她们孤儿寡母，倘若被人欺负，只怕死了都无人为她们鸣冤。
恶人到处都有，世上有多少女子因美貌给自己带来灾祸却又无力自保，她想过吗？
“颜儿，两年前禹州刺史之子就因看上一有夫之妇而残害了她全家，那女子被折磨得体无完肤，花了大半条命才来京城告了御状，此案在禅悦庵我都有所耳闻，你应该不会不知的。”卫夫人皱着眉头说道。
卫夫人的话令明颜有一瞬间的窒息，这不过是被曝光于明面之上的，那些不为人知的，肯定还有更多。
“多谢你们提醒我，我会再考虑的。”明颜嘴上如此说道。
“要不考虑一下这个，你既进了门，就和时谦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吧，他敢对你不好，有我为你撑腰。”卫夫人言辞恳切。
“夫人，我自知配不上相爷，也没有这个福分。”明颜赶忙说道，她理解在卫夫人眼中裴越一把年纪了还未娶妻生子，心中焦急，可他们只是纯粹的上下属关系，说好的只谈钱，怎么能做出伤钱的事来呢。
“你是不是……看不上他啊？”卫夫人小心地问道。
“不是不是。”明颜连忙摆手否认，“我……”
“那就是看得上了！”卫夫人激动地握紧明颜的手，“那就这么决定了，留下来当我的儿媳妇，我库房里的宝贝给你，时谦的也给你！”
瞬间明颜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原来这就是被钱砸晕的感觉吗。她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让自己恢复理智，又看向裴越，眼神暗示他说些什么，她一人实在招架不住卫夫人的攻势。
天知道她最爱的是钱呐。
裴越回以稍安勿躁的眼神，嘴上却对卫夫人说道：“母亲，库房的钥匙，我会给她的。”
卫夫人脸上笑纹都出来了，她拍了拍明颜的手说道：“我的晚些时候再给你。”
明颜又看了裴越一眼，暗想他这么做，定然有他的道理。
……
“你是说，以后在夫人面前我们也要装了。”明颜一张脸上满是诧异之色，毕竟这怎么行呢。
“或者你有更好的办法，也可以提出来。”裴越温声说道。
明颜垂下脑袋，反正本来就是要在所有人面前演戏，只是中途出了点意外，而现在这个意外又和剧本对上了。
“我是怕我会被夫人再次看穿。”明颜眉头紧蹙着说道，能看穿一次，难道就不会有第二次吗？
“竭你所能，露馅了我也不怪你。”裴越缓缓说道。
明颜感觉压力小了很多，她抬起头，“这可是你说的。”
裴越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我说的。”
清雅居
裴老夫人单独留卫夫人说起了话。
“我说过两遍，但时谦对子嗣还是不太重视。”裴老夫人一脸纳闷道。
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她原先还担心大孙子贪图床笫之欢亏了身子，谁想到头来频率竟是好几日一次，这个速度，怕是她下去见了列祖列宗喜讯还没来。
知晓内情的卫夫人不敢说实话，只能道：“或许是时谦最近太累了无心别的，您也知道，年尾年初，都是他最忙的时候。”
“但如今正值岁假，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合适了。”裴老夫人道。
“话是这样说没错，那老夫人是想把人天天关一块不成？”卫夫人好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