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虽说如此,他们却是看不懂秦川的操作了,若说收买民心,那秦川这是不是有些玩的太大了。
梅寅子、洪兴两人彻底合不上嘴了。
若说第一条新政,很是惊人,那这新政第二条已经是骇人了。
就连凌姝都是惊得脑袋发晕,她一双明媚的眸子,看着秦川,半晌回不过神来。
震惊的同时,她眼中浮现忧色。
少主的手笔是在太大了,这固然是能收获民心,但要如何收场呢?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到秦川身上。
高兆富站在高兆富身后,用只有高东升能听到的声音,喃喃低语。
“老爷,秦川他这是疯了吗?
小户全都免税了,那郡衙仓库今年的官粮怎么办?这个大窟窿,他拿什么去堵?”
高东升眼中同样全是惊愕之色,但他很快回过神来。
“秦川没疯,他这是在夺取民心。这两条新政再加上施粮,民心便被他牢牢抓在了手中。”
高兆富闻言,望着那刑场内外,对着秦川跪地谢恩,一眼看不到头的百姓,心口发紧。
“那咱们对王府在粮食和军队的封锁,岂不是无用了……”
“不。
他这么做,可以解决招佃户的事,但募军的事,可没这么简
单了。
秦川忽略了百姓的懦弱和自私,没人会愿意去跟海寇打仗,为王府送死。”
高东升、高兆富二人窃窃私语时,众豪族也都是交头接耳。
无论是秦川的两条新政,还是此时刑场内外,万民归心的盛况,都让他们感到惊骇莫名。
但尽管他们对待秦川的态度不尽相同,在王府募军这件事上,看法却很统一。
他们都不看好王府招募私军的事。
刑场内外的动静逐渐小了一些后,秦川的声音再次响起。
“今日有意到王府做佃户的,在施粮后,就可以直接到王府报名,签订契约。”
秦川话音一落,刑场内外又是一阵欢呼,人人喜不自胜。
百姓情绪高涨,秦川趁热打铁。
“王府初立,本王的亲军正在筹备之中,南楚郡的青壮,有意向者今日开始就可以到王府报名。”
此言一出,原本气氛热烈的刑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没有百姓应和秦川的话,跟之前的态度,天差地别。
眼看着已经冷场,局面急转直下,高东升眼底露出一丝嘲弄,扭头与高兆富低语。
“呵呵,老夫说什么了?”
“还是老爷有先见之明,秦川这是白忙活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下
面的人,别让他们闲着了啊。”
“是,老爷。”高兆富反应过来,赶紧偷摸向刑台下打暗号。
很快安静的人潮中,有人开口。
“王爷,做王府亲军,会跟海寇打仗吗?”
秦川毫不迟疑。
“若海寇来犯南楚,本王亲军自当迎战!”
听到秦川这回答,刑场内外的百姓,去都垂头不语,没人搭话。
高家细作赶紧撺掇言论,藏在人群中,狂带节奏。
百姓对海寇的恐惧,迅速在人群中蔓延。
“楚王招募亲军,是为了打海寇啊……”
“那跟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这王府亲军,当不得啊。”
“……”
眼见着百姓退缩,根本没有心思到王府参军。
高家派系的豪族面上嘲弄之色更浓,搞出这么大阵仗,去讨好那些泥腿子,有什么用?
到头来,还不是招募不上亲军。
凌姝望着刑台下密密麻麻的百姓,秀眉凝起,眼中恼怒。
这些懦夫,少主对他们这么好,推行如此空前绝后的仁政,他们竟然这么懦弱,被海寇吓破了胆,连到王府参军都不敢,真是可恨!
秦川背负双手,站在刑台之上,面色古井无波,看不出喜怒。
他扫视全场,朗声问了一句
。
“大家不愿意到王府参军,就是因为怕与海寇打仗是吗?”
人群沉寂片刻,终于有人壮着胆子开口了。
“王爷,海寇太可怕了,跟海寇打仗,就是去送死。”
“是啊,王爷,海寇都是从海上跑来的恶鬼,来去如风,不是凡人可敌的……”
“是的,听说他们都是被海神驱逐的恶鬼,他们神出鬼没,杀人如同杀鸡,跟他们打仗没有好下场的。”
“……”
百姓越说越是恐惧,甚至已经出现百姓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求秦川不要跟海寇打仗。
这么些年,他们已经被海寇杀怕了。
秦川反问。
“不打?
那海寇入境,烧杀抢掠,你们当如何?”
“王爷,海寇一来,俺们就跑,等海寇抢了财物,俺们再回来……”
“跑?
那跑得慢,跑不动的妇孺老幼呢?
他们怎么办?任由海寇劫掠屠杀吗?”
秦川怒斥,百姓们头颅垂得更低。
他们没有说谎,这些年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南楚各大豪族都有私军,海寇一来,他们就全缩进南楚城内,再有城防军守卫城池,自然可免去海寇劫掠。
但是普通百姓面对海寇,根本没有抵抗能力,他们除了逃,在
没有他路了。
不是没人反抗过,但这些年下来,反抗的人都死了。
左右大营这些年与海寇征战,已经被杀的建制不全了。
郡卫左右大营的兵卒大多都是当地军户,按照律法,他们世代都是要当兵的。
而现在南楚的军户都已经快被海寇杀绝了。
这让南楚百姓对海寇的畏惧,已经深入骨髓。
事实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