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眼睛一亮。
有三策?
看看,这就是有智囊的好处,不再是老哥一个,遇到什么事都只能是自己想办法。
王半山刚来,上来都不是臣有一计,而是有三策。
要不怎么前世古代那么多丰功伟绩的君主,亦或是雄踞一方的盖世枭雄,帐下都养着大批谋士呢。
更是留下诸如卧龙、凤雏、冢虎等等传说呢?
这种感觉真是一个字————爽!
秦川一阵暗爽,但他压下嘴角,故作不悦。
“嗯?先生既已效忠本王,也应换个自称了。”
王半山咽了咽唾沫,憋了半天才开口。
“王爷说的是,草……臣这就改口。”
秦川身为藩王,他入王府效力,便是藩臣,面对秦川可以自称臣子。
“嗯。”秦川点了点头,“先生继续吧。”
“回禀王爷,此三策一为谋援,二为离心,三为召将。”
“先生详细说说!”秦川来了兴致。
“是。”王半山回应一声,继续说道。
“王爷虽初至南楚,根基尚浅,但您是当今圣上亲封,是为南楚正统。
正因如此,王爷与南楚豪族,尤其是高家,才能过招。
但高家经营南楚数十年,根基深厚
,如此过招,日久之后,必陷入僵局。”
秦川闻言,兴致更浓。
“为何如此?先生细细讲来。”
“王爷,朝廷为了保证国库税收,以及约束地方,盐铁向来归朝廷经营。
中央盐铁司下设制盐司、冶铁司二司,其下又设盐铁转运使,奔走各地于各地官商间往来运输、经营盐铁。
盐铁之事关乎国计,凡是经营盐铁的官商,都是直接受中央盐铁司之命,并不受地方所辖。”
秦川凝眉沉思,并没有插话,只是静静聆听,这事他知道,盐铁在古代是何种重要地位,他心知肚明。
王半山的声音继续传来。
“高家在南楚经营多年,南楚有两处盐商铺子,两处冶炼所。
其中两家盐铺还有一家冶铁所,都与高家相交甚密。
另外一家冶铁所,则是与张家走的最近。
正因如此,高、张两家在南楚最是硬气。”
秦川默默点头,王半山说的,与刃双探到的情报一致。
“他们对盐铁二事的渗透极深,一旦王爷与他们陷入僵局,他们只要趁机哄抬盐铁价格,便能将王爷您辛苦推行新政的成果,自百姓手中窃取。
盐为民之所需,铁为耕、战之器
。
盐铁价格上涨,百姓虽苦,却不得不买,无钱便只能以粮来换。
这种事在各地都是屡见不鲜,只要盐铁税收按时、按量上缴,朝廷不会过问的。
而且盐铁之事直属中央盐铁司,各地官府甚至藩王都无权过问,王爷您想查南楚盐铁的账,都查不了,若是执意为之,甚至会被倒打一耙,扣上大罪。
若是上书朝廷,朝廷派下来的盐铁检查使,也多是盐铁司的人,到了南楚最终也是上演官官相护的戏码,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介时,百姓为了耕田、生存,家中积蓄、手里余粮都会流入他们口袋。
王爷您要组建、供养军队,盐、铁更是必须之物,如此一来,王府的银子也会流入他们口袋。
一旦势成,则南楚动荡,王府财政入不敷出。
至此,王爷入了败局。”
听得此言,秦川略微思索,心中有数。
王半山说的不错,确是如此道理,症结所在便是这盐铁之事,被朝廷死死把控,南楚的盐铺、冶铁所都直属中央,他这个王爷无权插手。
他脑海中确实有着诸多敛财手段,但这盐铁之事,却是扼住了王府咽喉。
如今他身处古代,盐铁
这种战略性资源,关乎生死。
就算他赚再多银子,如果不能掌控南楚盐铁之事,最终也是给别人做嫁衣。
王府亲军的军备武器,更是处处受制于人。
按照大炎律法,身为藩王的他有权组建军队,却没有采铁矿、自建冶炼所的权力。
私自冶铁锻造兵刃、铠甲,都是罪同谋逆。
就算他有高超的冶铁技术,王府所需一切武器、军备,也得老老实实到当地的冶炼所申请打造或直接购买。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能私自开矿冶铁,留人把柄。
听得王半山之言,秦川对盐铁之事,更加重视起来,这盐铁之事虽难以攻克,但却是不攻不得。
秦川坚定掌控南楚盐铁决心之时,王半山的声音继续传来。
“盐铁之事从律法这一条路走,是走不通的。
但既然律法走不通,王爷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秦川凝眉思索,心有所感,眉峰一挑。
“先生的意思,本王可以用豪族渗透地方盐铁的法子,对南楚盐铁进行渗透,从而能打破南楚豪族对本王的盐铁封锁。
而若想完成渗透,光靠王府不够,还要向外借势,请求外援,向南
楚豪族施压,这就是先生的第一策,谋援?”
听到秦川的话,王半山眸子微动。
这个少年王爷的见识和心智,都不是常人可比。
心中想着,王半山对秦川恭敬一礼。
“王爷英明,正是如此。
南楚郡豪族勾结地方官商,其中利益往来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们将自身纳入了一个上至中央下至地方的庞然大物之中。
若想查他们,那就势必牵扯出更多的人,上面那些人定是会暗中发力阻止,以至于王爷步履维艰,甚至面临被倒打一耙的风险。
既然如此,王爷与其与之抗衡,不如躬身入局。
南楚郡隶属南海州,南楚郡豪族不过南海州门阀氏族手足之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