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照府更是乱了阵脚。
吴禾所在的那家冶铁所,正是与张家联系最密切的。这些年,为了拉拢吴禾,张家可是花费了巨大代价。
与这家冶铁所的密切关系,也是张家立足南楚的本钱之一。
吴禾毫无征兆,突然被换,对张家的打击太大了。
高东升快速镇静下来,安抚了张照府一番,让他离开立刻去联系吴禾,打探消息。
张照府走后,高东升找来蔡仲达留在高家的联络人。
“有紧急变故,你赶紧联络蔡先生!”
那联络人刚要出房间,蔡仲达的声音传来。
“不必了。”
话音刚落,蔡仲达进入房间,摆了摆手。
那联络人会意,立即退出了房间。
“高家主,急着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看着突然出现的蔡仲达,高东升心中虽惊但喜,直接将今日冶铁所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听了高东升的讲述,蔡仲达沉吟片刻。
“不必惊慌,虽然管事换了,但是这些年的经营还在,把所有经验老道的铁匠都控制住就是了。”
“有铁没人,也锻造不出军械来,再者南楚铁矿坍塌,铁价一时半会降不下来,只要把时间拖到秋收,秦川必死无疑。”
高东升闻言,心里安稳了不少。
“先生所言极是,南楚技艺高超的铁匠,身家性命都在我高、张两家的掌握之中,让吴家那处冶铁所无人可用,不是难事。”
说着,他面色隐忧。
“铁匠的事还说,只是横江侯府那边,怎么应对?”
“不必忧心,云安郡主代表不了横江侯府,相助秦川也不过是她自己的主意罢了。”
蔡仲达看着高东升,语气冷冽。
“就算横江侯府真的要把手脚伸进南海州,侯爷自会出手。”
听到蔡仲达这话,高东升心底长舒了口气。
见高东升情绪安稳下来,蔡仲达神色郑重。
“这些都是小事,我此次急着来见你,是有更要紧的事。”
“何事?”
蔡仲达沉声说道。
“你高家秘密开采的铁矿,今日差点被人看破。”
“什么?这我怎么不知道?”高东升大惊。
“等你知道,黄花菜都凉了。”
蔡仲达语气不善。
其实秦川死不死,他根本不关心,远在南海州城的于侯爷也不在乎。
他来南楚的任务,本来也不是帮高家杀秦川报仇,而是确保上面的计划顺利进行,不被朝廷发现。
而他急匆匆赶来见高东
升,就是因为今日,差点就被人查出于家在南楚的破绽。
“好在这事我已经掩盖下去了,为了这事,我有三个下属,被任家人抓了去。”
“被任家抓去了?那他们要是漏了口风?”高东升坐不住了。
他为于家卖命这么多年,万一这事暴露了,那他脑袋也就直接搬家了。
“这你不用担心,他们都是死士。”
蔡仲达脸色阴沉,言语间透着狠厉。
“任家来的人,我都在暗中严密监视着,这次出了岔子,并不是任家人的动作,而是外来的大族子弟。”
“这是任映雪的手笔,她知道他们的人被盯上了,便趁着南楚现在鱼龙混杂,暗中撺掇外来的大族子弟乱闯。”
高东升赶紧说道。
“那咱们赶紧把那些外来的人都监视起来,免得他们……”
“行不通。”
蔡仲达直接否决了高东升的提议。
“因为花魁诗会,三教九流汇聚南楚,外来人那么多?哪能监视过来?”
“那老夫就动用郡衙,把这什么诗会搅黄,所有外来人员,全都驱逐出南楚城。”高东升狠声道。
“晚了。”蔡仲达摇头。
“若是再早七日还可行,现在聚集在南楚的外来人已
经过万,驱逐只会更乱,反而给了任家可乘之机。
这什么花魁诗会,我怀疑压根就是任映雪在背后撺掇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
高东升恼火,怒拍长案。
蔡仲达眼底闪过鄙夷,面上不动声色。
“不必自乱阵脚,我来找你,自然已有解决法子。”
“先生快讲!”
“任家想把水搅浑,干扰咱们视线,引来这么多人,那咱们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南楚城内,把所有人都聚在城内,不让他们乱跑乱撞。”
“腿长在他们身上,咱们怎么把他们全聚在城内?”
“很简单,诗会马上开始了,你高家坐庄,开盘口。”
“开盘口?”
高东升目露谨慎,“这倒是个法子,但万一高家这庄赔了呢?这么多人,高家只怕赔不起……”
“高家主放心,这庄稳赚不赔。”
蔡仲达胸有成竹。
“我有可靠消息,周家大公子这次为了花魁,花了大代价,请动了诗鬼方碤,这消息周家大公子捂得很严实,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高东升闻言,老眼狠狠一亮。
“消息当真可靠?”
“你怀疑我,难道还怀疑于家?这消息是
从南海州城侯府传来的。”
听到这话,高东升大喜。
周家秘密请了方碤,这是必胜,他提前知道了花魁诗会的结果,那这庄他稳赚!
被秦川用十阳酒秘方套走的银子,他还没回本呢。
这次可是难得的机会!
“好!就按先生说的办,高家坐庄,开盘口!”
“嗯。”
见高东升答应了,蔡仲达点了点头,又嘱咐一句。
“高家主,只要侯爷计划顺利,秦川断无活路,你想报仇不必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