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术开口。
“说。”秦川眼神犀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今天被这家伙浪费太多时间了。
何术脖子一横,迎着秦川的眼神,毫无惧色。
“毕竟来此一遭,辞去前,何某就到王府田地走一趟,给殿下留点东西。”
“免得有人说,何某白吃了楚王府的饭食。”
被秦川如此轻视,他怎能甘心,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去。
他要让秦川意识到,他是何等的人才。
是秦川这个废太子不识货!
“来人,带何师傅出城,去田里。”
秦川懒得与这家伙纠缠,直接招呼书房外值守的亲兵。
“是。”
门外传来回应,一名王府亲兵进入书房,对何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何术见秦川一副半句话都不想跟自己多说的样子,脸色难看。
“哼!”
冷哼一声,何术怒气冲冲的出了书房。
待我看看你王府田里庄稼的长势,对你稍做提点,就够你王府受用无穷。
到那时,你才知道我是何人?!
何术心中愤懑,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催着亲兵快些赶路。
他从没有这么急。
急着证明自己,急着让秦川来求自己留下来。
当然了,秦川求他,他也不会留下来。
只是,心中的这口气,必须要出!
……
书房中。
杨暮思看着愤然离去的何术,秀眉微蹙。
她知道何术的脾气,这人确实有
真才实学,在农事上造诣颇深,但恃才傲物,性格强硬。
临行前来这一出,怎么可能是报秦川这些日的招待之情。
多半是想要让秦川难堪。
现在她有些后悔带何术来见秦川了,本想着再让秦川争取下,别错过这个主力。
没想到,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杨暮思心中懊恼,正想着待何术回来后,怎么收场,能让秦川更体面一些。
秦川声音响起。
“何师傅的来意,本王已经清楚了。”
“吴管事,你呢?”
“吴某也是来请辞的。”吴辉躬身一礼。
“请辞?”秦川眼神冷了下来。
吴辉与何术不一样,他是吴家冶铁所在南楚的管事,若是他走了,吴家必然再派人来接替。
再来的人,可就不一定是杨暮思的人了。
那王府对冶铁的把控,又将再次艰难。
尤其是现在这个节骨眼,高家蠢蠢欲动,海寇随时可能来犯。
冶铁的事,绝对不能出差错。
吴辉在这里,就是一道能让王府冶铁合法的令牌。
在没有找到合适的替代办法之前,他不能让吴辉离开。
南楚的吴家冶铁所,必须是吴辉来做管事。
“吴管事,为何请辞?”
“吴某从北方来到南方,水土不服,实在适应不了,长此以往,身体吃不消。”吴辉低声说道。
“身体吃不消?”秦川审视吴辉。
“还是心里吃不消啊?
”
这话重重砸在吴辉心口,让他不禁抬眼瞄了秦川一眼。
“殿下何出此言,吴某不懂……”
“不懂?那本王提醒你。”秦川眼神锐利,直视吴辉。
“吴家冶铁所现在没有铁匠,本王建了冶铁所分院,冶铁锻造都由本王把持,你插不上手。”
“所以,你觉得你这个管事,在南楚没有油水可捞是吧?”
此言一出。
书房中,气氛微妙起来。
杨暮思眼中焦急。
刚才秦川已经把何术彻底得罪了,现在这是又要把吴辉惹毛的节奏啊。
泰叔瞥了眼秦川,为杨暮思不值。
这位前太子爷,还是与从前一样,没任何长进。
连最基本的知进退,都做不到。
郡主费尽心思,来南楚帮他,花费大代价请来帮手,结果全被他惹跑了。
侯爷说的不差,他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被秦川这么说,吴辉眼底深处,划过一丝慌乱。
不过他面上,一副很是委屈的样子,开口反驳。
“殿下怎么能这么说?吴某向来都是秉公行事,从来没有私心。”
“哦?”
秦川淡淡一笑,“昨日你在百锦楼,与吴禾可不是这么说的。”
吴辉身形一颤,他怎么知道,昨日我与吴禾在百锦楼饮酒?
“殿下,你这话,吴某听不懂。”
“你又听不懂了?”
秦川摇了摇头,起身来到身后书架,一阵翻找后,拿出
一个小册子。
翻开册子,秦川开口念道。
“子奉兄,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对楚王府唯命是从。”
“子敬兄,你有所不知,云安郡主与我有恩,这人情我得还。”
“这恩情是还了,可是你这管事跟摆设有什么区别?”
“唉,这管事,做的真是一点滋味没有,原本以为来南楚,既还了云安郡主的人情,又能捞点油水……”
“够了!”吴辉脸色发白,被当众揭穿,只觉得羞愧难当。
子奉是他的字,子敬是吴禾的字。
秦川念的,就是他在昨日,酒后与吴禾的对话。
“你怎么,怎么……”吴辉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本王怎么知道的对吧?你在说,天在听,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话,那就不要说出口。”秦川合上册子,放回书架。
吴辉关乎王府对冶铁的把控,他的一举一动,自然都在刃双的监视下。
吴辉愣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杨暮思、泰叔同样为之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