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两个月都等了,还差这一个月?”
见蔡仲达气定神闲,高东升更是着急。
“蔡先生,话不能这么说,你没看这两个月以来,王府的变化吗?”
“南楚商会进账越来越大,南楚豪族在商会的分润越来越多,他们现在都对秦川马首是瞻。”
“还有南楚衙门,上到郡衙,下到县衙,甚至下面乡里,各大农庄,王府的手越伸越长。”
“王府田地里的庄稼长势,更是说不明白的好,目测产量,要比良田还要高出五成不止。”
“楚王在南楚百姓中的声望,越来越高了。”
“再不加以遏制,真到了秋收时,就算海寇来了,秦川要是把南楚的豪族联合起来,咱们也不好对付啊!”
蔡仲达看着急的上蹿下跳的高东升,心底嗤笑。
小郡豪族终究是小郡豪族,也就这点耐心,这点眼界。秋收时海寇的行动,规模之大,岂是你能想象的。
就凭南楚这些豪族,加上一个刚刚成立不过三个月的楚王府,在这场风暴下,不过螳臂挡车。
但他肯定不会跟高东升说这些。
以高东升的身份,还不配知道这么高级
别的机密。
不过,高东升确实憋了太久。
若是不安抚下他,唯恐他自乱阵脚。
沉吟片刻,蔡仲达开口。
“那高家主,你的意思?”
“蔡先生,王府会壮大的如此迅速,跟一个人脱不开关系。”
“哦?是谁?”
“王府长史,王半山!”
“王半山?”蔡仲达闻言,摆弄折扇的手掌停下了动作。
这个人,他关注过。
通过种种迹象表明,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才。
“不错!就是他!”高东升恨恨道。
“秦川确实掌握了些技术,诸如什么十阳酒,蚊香之类,但这终究是小道罢了,根本不足以让王府壮大如此迅速,对南楚掌控的如此迅速。”
“王府署衙能发挥这么大作用,就是因为有王半山。”
“他是秦川的智囊,执掌王府署衙,总理王府政事,这才促成了如今的形势。”
“尤其那秦铮,也就是之前的霍铮,秦川能把他收服,这里边绝对离不开王半山的筹划。”
“……”
高东升一口气说了很多。
这两个月,他眼睁睁看着王府壮大,蔡仲达一直让他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他耐着性子蛰伏的同时,想了很多。
越琢磨,越是觉得不对劲。
秦川收服霍铮,掌控右大营,又搭上南海州任家,王府署衙对南楚的迅速掌控……
这一系列事件的促成,都跟同一个时间点,同一个人脱不开关系。
那个时间点,就是秦川王榜纳贤,任命王半山为王府长史。
那个人,自然就是王半山。
“所以……高家主的意思,是想在侯爷在南楚的计划启动之前,斩除楚王的羽翼?”蔡仲达问道。
“正是!”
高东升眼中散发寒意。
“不仅是王半山,袁罡、秦铮,还有他身边的那些女侍高手,都要一一铲除。”
“先断其臂膀,再除其羽翼,待海寇来袭之时,秦川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说着,高东瞥了一眼蔡仲达,又补上一句。
“秦川没了还手之力,也能让侯爷的计划,进行的更顺利不是吗?”
“嗯。”蔡仲达点头。
“高家主这是已经有了主意?”
“不错!高某已有筹划,只是还需要蔡先生的帮助。”
“仔细说说。”
“蔡先生,这样……”
“……”
高东升与蔡仲达密谋许久。
深夜之时,蔡仲达从高府密道出了城。
蔡仲达离开。
高府,家主书房内。
高东升叫来高百羌、高兆富,布置计划。
许久之后,两人离开。
高东升吹灭书房蜡烛,一个人坐在黑暗中,不停抚摸着手上的玉扳指。
那是他最宠爱的儿子高百彻留给他的……
……
次日一早。
王府署衙,王半山一早就来此办公,召集王府署官议事。
“临沧郡被海寇攻占,临沧郡的难民、流民,涌向南楚。”
“殿下以工代赈,及时引导,吸纳人口,落户南楚的政策,咱们必须严格执行下去……”
“两月以来,对这些流民的安置,已经初见成效,眼看着就要到秋收了,更不能掉以轻心……”
“……”
王半山交代着关于流民安置的问题,以及现阶段一系列细化工作。
这些流民安置不好,对南楚来讲就是一场灾难。
但若是安置好了,那就是一次壮大南楚的机会。
早在两个月前,知道临沧郡被海寇攻占时,秦川与王半山就定下了这一系列政策。
王府发工钱、粮食
,雇佣这些流民,去修筑防御海寇的工事,开垦荒田,疏通河道,修建堤坝等等。
定下了政策后,秦川再没操心过。
因为有王半山在,这些事都被处理的有条不紊。
很快,议事结束。
署衙官员各施其职,都去忙了。
“王大人,公事固然要紧,但你也要注意身体啊。”梅俊生的声音传来。
跟王半山共事,虽然只有两个月。
他也时常跟王半山较劲,把他视为对手。但这不妨碍,敬佩王半山的才能。
尤其是日夜操劳下,王半山日渐消瘦的脸颊,让梅俊生更加敬佩其为人。
或许别人对秦川说出的那句‘赴汤蹈火,报答知遇之恩’,场面话的成分占了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