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大批人马冲进了府衙。
秦川定睛看去,领头的是他的老熟人,于洋!
在他身旁还有三人。
周宏,任映雪,这两个都是老熟人了。
至于另一个面容憔悴的年轻人,他倒是没见过,不过看他的站位,应该是任映雪一起的,是任家的。
于、周、任三家都到齐了。
不过只有于洋带人冲进了府衙。
其他两家的人手,都是留在了府衙之外。
于家的嚣张,可见一斑。
见到于洋这架势,五十王府亲兵纷纷拔刀。
秦铮、唐婉柔闪身挡在秦川身前。
于洋快步走进堂内,冷声喝道。
“这是南海州,不是南楚,不是你秦川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林肖奇身为朝廷命官,你有什么权力革去他的官职?”
林肖奇是付行宇的门人,付行宇又依附在于家门下。
说到底,林肖奇这个粮道官,是他于家的粮道。
尤其现在这当口,粮道何等重要?
岂能让秦川给夺了去。
面对于洋的质问,秦川双眼微眯。
“你问本王有什么权力?本王乃是奉旨钦差,代天巡狩,怎么就没有权力处置他?”
于洋不屑:“你奉的旨是赈灾的旨,你这个钦差要管的是赈灾之事,圣旨上哪一条说,让你可以随意处置朝廷命官,四品大员了?”
“本王现在管的就是赈灾之事!”秦川凝视于洋,“本王问你,赈灾要粮食不要?”
“这自然是要……”
“那这粮道的官,贪赃枉法,欺压灾民,几乎灾民逼的造反,他影不影响赈灾?”
“这……”于洋被秦川一句话饶到这里,一时想不出如何反驳,语塞。
“林肖奇这个粮道,已经影响到赈灾之事了,本王这个钦差,难道不应该管?”
秦川的声音响彻府衙,掷地有声。
“倒是你,区区一个侯府世子,未与朝廷立下寸许之功,也没有官阶职务,带私卫擅闯府衙,你好大的胆子!”
“亏得你还恬不知耻的质问本王有什么权力?”
“现在本王就告诉你,告诉你们!”
秦川抬手指了一圈在场的官员。
“本王奉旨赈灾,只要是涉及赈灾之事,那就是本王的分内事!”
“就是圣上让本王办的事!”
“别说是一个小小的粮道,就是按察使,布政使、都指挥使、州牧这样的封疆大吏,只要是影响了南海州赈灾之事。”
“本王都会严惩不贷!”
“都有权执掌刑罚!”
堂上,气氛紧张。
好似一点火星,就要化作滔天火海。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眼中多是不满和怨愤。
他们官府任职,但都出身大族,这些年在南海州,他们早已经习惯了逍遥的日子。
突然来了个钦差,明摆着要对他们开刀。
他们心里怎么可能痛快。
但秦川毕竟是钦差,他们碍于身份,不够资格开口驳斥秦川,也都
不想做出头鸟。
最后都是看向了州牧、布政使、都指挥使、按察使付行宇几人。
而付行宇几人则是看向于洋、周宏几人。
于洋几人虽年轻,不在州府衙门任职,手中也没有实权,但他们这个时候出现,就是于、周、任三位侯爷的代言人,代表着三家门阀的最高意志和态度。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
于洋脸色难看。
在南楚,秦川摆了他一道,现在又骑在他头上。
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岂会任秦川拿捏。
他沉吟片刻,便找到了秦川言语间的破绽,狠声道。
“楚王,你越权了吧?”
“你莫不是以为自己是钦差,就跟皇帝一样了?”
“你这样的行径,就是歪曲圣意,假公济私,有忤逆之嫌!”
此言一出,堂上的官员眼睛一亮。
付行宇眼中也闪过几分赞许。
于家大公子虽说年纪尚轻,行事冲动,但也还是有几分急智,心思也机敏,并非一无是处。
这顶‘谋逆之嫌’的大帽子,足够压得秦川让步。
但紧跟着,他就发现他想错了。
秦川气势非但未减半分,目光反而更加犀利,顾盼之间,好似两柄利刃。
环视一圈,他从怀里拿出圣旨,高高举起。
“见到圣旨,为何不跪?”
一声冷喝,堂上众人心头一颤,全都僵在原地。
“都愣着干什么?回答本王,见到圣旨为何不跪?”
“于洋,你见到圣旨为
何不跪?”
“我……”于洋恼怒,满面愠色。
“你什么,见圣旨不跪,你想造反吗?还是你们于家有不臣之心?”秦川冷喝。
“没有!”于洋心口巨震。
“既然没有,你在干什么呢?”秦川喝问。
于洋咬牙,腮帮子鼓起,最后还是跪了下去,“于家于洋,叩见圣旨!”
“你们呢?”秦川扫视众官。
看了眼圣旨,一众官员虽然面有不愤,但还是都跪了下来,叩见圣旨。
“这圣旨是当今圣上亲拟,本王奉旨而来,所行之事,皆为圣意!”
“有资格说本王越权的,也只有圣上一人!”
“若是你们对本王不满,那大可以上疏弹劾。”
“至于本王错没错,对不对,自有圣上定夺,岂容尔等乱吠?”
堂上鸦雀无声,再没人敢开口驳斥。
秦川手持圣旨,大步上前,一把摘掉了林肖奇的官帽。
秦铮紧随其后,将林肖奇官服剥了下来。
林肖奇不敢反抗,额头冷汗冒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