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江江畔修建一座阁楼,就按照京都教坊司的那个标准建造。”
“汇聚整个南海州的才子佳人。”
“白天载歌吟诗,晚上载舞作画,也好让南海州的才子们都别荒废了才学。”
“本王多办诗会,也方便为朝廷发现人才。”
“这座阁楼的名字,本王都想好了,就叫玲珑阁!”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一阵膈应。
就是贪图享乐,想声色犬马、夜夜笙歌,还扯什么人不人才的事?
谁还不知道您的德行?
还玲珑阁,也就你这不学无术,肚子里没什么墨水的纨绔才能想出这么俗气的名字。
心中问候秦川的众人,面上没有流露出半点不满。
“好好好,殿下大义啊,赈灾已经这么忙了,还心系朝廷。”
“不错,我们也愿意出一份力,一起出钱,帮殿下建起这座……玲珑阁。”
“……”
这些家伙,也是够不要脸的,为了忽悠本王,也是真开的了口。
秦川心底腹诽。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
嘴里嚷嚷着,秦川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开始写奏疏。
直到奏疏写完,差人加急送往京都。
众人才松了口气。
总算是哄着这昏王呈上了奏疏。
接下来,他们借力打力就行了。
当晚。
秦川留下众人在宅院里,摆上酒席,宴请众人。
这边酒酣耳热。
另一边。
徐瀚文在一处小院已经开骂了。
“楚王,你心中可还有半点良知?可还知道半点廉耻吗?”
“荒唐啊,简直是荒唐!”
“一个皇子帮着门阀、世家,把手伸向国库,动摇国本!”
一边骂着,他往外面冲。
但秦铮好似一座大山,挡在他面前,他动不了分毫。
“你让开!”
“我要去见楚王!我不能看着他铸成大错!”
徐瀚文猛推秦铮。
但他这把老骨头拼尽全力,也撼动不了秦铮分毫,这点力气,对秦铮来讲跟挠痒没区别,好似鹅毛飘在了山岳上。
“你让不让开?”
“你一介武夫,不懂这其中利害,你若不让开,楚王就要铸成大错,你也难辞其咎!”徐瀚文愤然。
“利害我不懂,但咱只知道殿下是对的。”秦铮瓮声瓮气的回道。
“你!”徐瀚文气急。
“愚忠,你这是愚忠,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害了楚王?”
“知不知道,你拦住老夫,这是在危害江山社稷?”
“咱不知道。”秦铮如实回答。
反正秦川让他看住徐瀚文,他绝对不会让徐瀚文跑出去。
“你让不让那开?”
“不让。”
“好好
好,你不让开,老夫现在就撞死在你面前!”徐瀚文抬手指着一旁的石柱。
“有咱在,徐阁老你撞不到柱子。”
“你……”徐瀚文这才发现,被秦铮大手按着肩膀,他就跟被大山压着一样,动都动不了。
这时。
“徐阁老,可否听晚生一言?”尚明泽走进了小院。
“你来这里干什么?还不去拦住楚王?”徐瀚文急道。
“楚王没错,晚生为什么要去拦他?”
“你说什么?”徐瀚文瞠目。
“疯了,真是疯了,尚明泽,老夫一直觉得你刚正不阿,有气节有风骨,一心为公,没想到你竟然能说出这般不辨是非的话来。”
“阁老,有些事你不知道……”尚明泽微叹,“咱们坐下说吧。”
“休要拖延。”徐瀚文没给尚明泽好脸色。
“阁老,楚王这么做,都是为了赈灾,是为了救南海州数百万灾民于水火。”
徐瀚文怔怔看着尚明泽,似乎要看看他是不是神志不清了,为什么在说胡话。
“如今官粮、皇粮一起放,各郡县的灾民,都有大片的粥棚在兴建施粥。”
“粮价也降了下来,甚至比寻常时候还低,这个时候赈灾形势一片大好。”
“敢问楚王干的荒唐事,于赈灾有何助益?”
现在看到尚明泽
,他就一肚子火。
前段时间,就是尚明泽以官府名义把粮价抬起来的。
在他看来,尚明泽早已经跟秦川狼狈为奸。
原本在南海州府之前,他对秦川已经有了改观。
可是这段时间,秦川的一系列举动,简直荒唐至极。
他差点给自己两个嘴巴子,他竟然会觉得自己曾经看错了秦川,其实秦川并非那么纨绔。
现在看来。
秦川进南海州,清算粮道官员,这并非为了赈灾,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借着赈灾之际,不顾灾民死活,大肆敛财!
看着徐瀚文满是怒火的眼神,尚明泽叹了口气。
“阁老……其实整个南海州的官粮、皇粮加在一起,都支撑不了半个月。”
“嗯?”徐瀚文恍神,“你诓我?”
“千真万确,晚生不敢骗阁老。”
“那怎么都在说,可以撑到冬天?”
“不是也有说撑不过半个月的吗?”
“这倒是有,但是……”徐瀚文一时语塞,脑子有些乱。
“只有粮道署官,一口咬定,官粮加上皇粮可以撑过冬天。”尚明泽面色沉着。
“因为,殿下一到南海州,便自上而下,把粮道的官员全都换了一遍。”
“现在的粮道,上上下下,皆是一心。”
“你们为什么要跟楚王一起扯谎
?”徐瀚文身子一晃,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晕。
“就因为他提拔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