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洗。
一个黑衣身影被刘芳秘密带到御书房。
“怎么就你自己?”
炎帝看着被两个小太监抬进来的黑衣人,脸色难看。
这黑衣人他认得。
皇城司为数不多的金牌密探之一。
平日里,高来高去的人物,此时精神萎靡,瘫软在地,脸色苍白好似白纸,俨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听到炎帝问话,他艰难开口。
“他们……都死了……”
”都死了?”炎帝身形一滞,“你们遇到了什么?”
“高手……十二个青袍人,剑阵……”
幸存的皇城司金牌密断断续续的说着,讲述着遭遇的一切。
按他所说。
一出南海州城。
就有十二个青袍人找上了他们,将他们从暗处揪了出来。
十二人各个都有可以比拟黑榜前五十的武功,而且十二人练有合击剑阵。
剑阵一出,十二人宛如一人,爆发出的战力,足够绞杀真正的顶尖高手。
一众金牌密探拼死抵挡,才逃了出来。
但也一路遭到追杀。
最后,只有他自己拖着重伤之躯逃了回来。
说完这一切。
派往南海州仅存的金牌密探口中不断渗出黑血,显然脏腑已经受了重创,命不久矣。
“楚王呢,楚王真的死了?”炎帝追问。
“臣无能,刚出南海州城,我们就被那十二个青袍人找到踪迹……一路逃亡,失去了楚王的踪迹……咳咳咳……”密探咳血。
“那些青袍人是魔蝎的杀手
吗?”炎帝又问。
“不是……他们的功夫很诡异,不像是中原的功夫,像是西域剑客的路数……”密探越说越是费力,呼吸之间,好似破败的风箱,费了好大力气,却吸不住气了。
炎帝最后看了眼密探,靠在龙椅上,闭上了眼睛。
“刘芳,给他个痛快吧。”
“是,陛下。”
刘芳应道,挥手间,内力鼓荡。
密探心口好似被无形重物碾压,寸寸凹陷,抽出了下,没了生息。
不多时。
密探被抬了出去。
御书房中。
只剩下炎帝与刘芳两人。
“刘芳,你说……川儿真的死了吗?”
“这……”
“但讲无妨,无论何言,朕恕你无罪。”
“陛下……徐阁老还有当地驿站驿丞的公文早就跟着六百里加急传回来了,他们的文书内容一致,都是亲眼看到楚王殿下受奸人所害,葬身火海……这事九成九是真的。”
“九成九?”炎帝呢喃,“你想说的,是十成十吧?”
刘芳沉默,跪在地上,脑袋压得更低了。
“你说,那十二个青袍人什么来头?是不是他们?”炎帝眼角微微跳动。
“这个……当年是有盟誓的,他们与朝廷互不干涉,朝廷给他们净土,他们也不入世,给朝廷清净,他们应该不会冒犯盟誓才对……”刘芳低声道。
“盟誓?若是誓言真那么管用……那应该就不会有人发誓了吧……”
炎帝呢喃一声,仰头靠着龙椅,双眼微微
掀开缝隙,其中神色晦涩。
沉吟良久。
“让你查的事,查的如何了?”
“回陛下,有些进展了,老奴已经汇总成册。” 刘芳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薄薄的册子呈给了炎帝。
拿过册子翻看。
炎帝面上闪过阴霾:“就这么急不可耐?等朕老去的耐心都没有了吗?既然川儿已经死了,既然都惦记着,那就斗吧,让朕看看,你们谁的能耐大,谁的手段狠,希望你们别让朕失望……”
“刘芳!”
“老奴在!”
“现在正值京察,朕之前交代你的事,去做吧。”
“是!”
“……”
接下来几日。
京都风起云涌。
先是二皇子秦浩查察楚王遇刺一案未有进展,被皇上降罪,免去了吏部监管之职。
同时,办事不利的大臣,一同被问罪的多达十余人,其中二皇子派系居多。
这一风波后,京察接踵而至。
京察之际,本就是政敌之间互相攻击使绊子,相互斗法的时候。
每年这个时候,不同党派之间的弹劾折子,都会将中书省的桌案堆满。
不过,这种互相之间的争斗,一般都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属于有胜负,但不会伤筋动骨的地步。
彼此的默契尽在无形之中。
一般来讲,一、二、三品的位置,无论实权、虚职都不会被波及。
二品以下,收到波及的极限止步于虚职从三品,实权从四品。
可今年不同。
依附于各皇子下的朝堂派
系,竟然突破了底线。
六部尚书、侍郎,这等手握实权的大员,也受到波及,被政敌揪了出来,并且都能抓住死穴。
尤以二皇子、六皇子两派斗的最为激烈。
秦川死了。
二皇子、六皇子都互相露出了獠牙。
一时间,实权大臣纷纷落马,争斗逐渐白热化,卷成了巨大的漩涡。
这一场以二皇子、六皇子为中心的角力,愈演愈烈。
京都,风声鹤唳。
直到这一日。
徐瀚文、秦铮、袁罡众人带着楚王秦川尸体,返回京都之日。
楚王葬礼的日子。
这一场争斗,才堪堪暂时止戈。
盛大的葬礼后。
南楚这个避无可避的问题,终于被搬上了早朝。
这段时间,二皇子、六皇子两派已斗出了真火。
早朝上,不少朝臣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