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天下无妾> 6.第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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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回(1 / 3)

自周采薇再住到这伯府里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起先还有人不时的替她惦记她的嫁妆怎么还没送过来,等日子一天天过去,却连个嫁妆的影子都看不到,便有人怀疑多半那送嫁妆之人贪了她一个孤女的嫁妆跑了,或是压根就没有专人给她送嫁妆这回事,她爹留给她的那点子奁产早被五老爷去眉州周家帮着料理周老爷后事时给吞干净了。

不想此时却忽然听得这几十只大箱子已然送到了大门口,不少人心里就又活泛起来。

太夫人扫了一眼众人,吩咐道:“请几位老爷陪那位先生进来吧!横竖我老婆子年纪一大把了,倒也不用避讳他。”

听话听音,几位太太忙带着少爷小姐们就要告退,独周采薇与卢夫人双双被太夫人叫住了,“薇丫头,既是你的妆奁,你且留下,还有二太太,也留下来在屏风后听听罢。”

过了足有一柱香的功夫,便见伯府的三位老爷们陪着一个青衫短须的男子进到上房。

这些日子周采薇没少听人在她耳朵边嚼舌根,话里话外的打探她那正运在路上的嫁妆,任这府里如何传开来些风言风语,她只不理。在她心里是从不曾怀疑耿家叔叔会有负父亲所托,她更相信父亲识人交友的眼光,她父亲在日,曾对她言道,他平生虽交游广阔,然知已却只二三,但个个可以生死相托,此生足矣!

此时见耿叔叔果然依约前来,心中实是欢喜无比,急忙上前见礼。她虽离开眉州还不到两个月,却已无比思念故土,此时再见到耿家叔叔,直如见到亲人一般,只恨这堂中所坐之人太多,不能同耿叔叔多叙上几句话,他便将正事交待完毕要出到外院。

且不说周采薇如何依依不舍的送耿先生出了垂花门,单说那二房的卢夫人一回到自己的正院房中,她的独女宜蕙便迎了上来,给母亲亲手捧了一杯茶后,便问道:“母亲,那位先生当真是给周表妹送妆奁来的吗?”

卢夫人点点头,见女儿一脸好奇,心知她更想问些什么,便故意住嘴不说,看女儿在那里纠结半天,才红着脸吞吞吐吐的道:“娘,孩儿知道不该这么问,可孩儿就是想知道,周妹妹她的妆奁到底有多少?”

卢夫人佯怒道:“这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该问的吗?”

宜蕙忙道:“娘,孩儿知错了,实在府里这些天关于周妹妹的妆奁传了好些话头子出来,孩儿这才有些好奇,不想却惹了母亲生气,孩儿以后再不会这样多嘴了。”

卢夫人见女儿如此乖巧懂事,又是这般的体恤孝敬她,不由将女儿拉到怀里,抚慰道:“若依着规矩,未定亲出阁的女孩儿家是不兴提嫁妆这些的,只是咱们家你父亲没了,娘再想长长久久的陪着你,也不能陪你一辈子,有些事现在就该跟你提点一二,免得你将来出了门子,对内宅中之事一无所知,不免被人算计了去,吃亏受气。”

宜蕙依偎在母亲怀里,只觉无比心安,“母亲要提点女儿什么,女儿一定好生跟母亲学着,将母亲的教诲句句都牢记在心,一辈子都不会忘!”

卢夫人轻抚她背道:“倒也不是什么教诲,娘只是想跟你说道说道你周家表妹的妆奁,便是你不问,娘也会跟你说的,实在是——,实在是……”

“怎么了,娘,难道周表妹的妆奁少得可怜或是真的被人给吞了吗?”这些时日,府里不少人可都是这么传的。

卢夫人摇摇头,“你周家姑父可不是一般人,当年乃是三元及第的头等才子,想他在朝为官十数年,能做到官至二品的一方大员,定是个不寻常的。他既托了这人来送他女儿的奁产,那便是个靠得住的。你姑父就采薇这一个女儿,又怎么可能不给她备下一份风风光光的嫁妆呢?”

宜蕙偏着脑袋不解道:“我听人说周姑父将大半家产都上交国库了呢!”

卢夫人叹了口气道:“你周姑父原本是有两个儿子的,可惜长到十几岁上双双没了,你姑母因此一病不起,虽然还有你周表妹在,可周家到底成了户绝,依律,只有女儿的户绝之家是要将家产的一半上交国库,余下的一半以归其女。听那位耿先生说,你周姑父早在自己临去之前就已将一应家产安排妥当,周家共有三百六十多顷田产,你周姑父除了将三百五十顷良田上交国库外,竟还又给国库捐了五万两白银,算下来竟是一共捐了二十多万两银子给朝廷。”

“余下的家产大约还有八万多两,你姑父给老太太孝敬了约值万金的重礼,府里各房也各送了一份厚礼,四房合起来只怕也值万金,余下六万两的家产便留给你周表妹做了嫁妆。”

宜蕙不由惊呼道:“想不到周姑父家如此富贵,捐了那么多田产银子出去,周表妹还有这么丰厚的一份嫁妆,若是周姑父不捐那么多的话,周表妹的嫁妆岂不更是多了去了,嗯,足有十几万呢!姑父怎么不再多留些产业给表妹?”

卢夫人听了这话又在女儿额上点了一记,“若是你周姑父是个高寿的,便是给你表妹再多嫁妆也不怕,可如今呢,你表妹是个什么情形?父母俱亡,兄弟早死,只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若是你周姑父再给她留下个十几万的嫁妆,就犹如一个幼童手里捧着个金元宝行走于闹市,你看看可能守得住不被人夺了去?”

“表妹怎么无依无靠了,她在咱们家住着,有谁敢欺负了她去。”

卢夫人反问她,“那若是这府里的人欺负她呢?仗着亲戚的名头欺她一个孤女,将她的嫁妆全给吞了去,她又能找谁说理去?”

“这——”宜蕙还是有些不能相信,“大家都是骨肉至亲,何况咱家又不缺钱花,何至于要对表妹一个孤女做下这等,这等夺人妆奁的下作无德之事。”

卢夫人眼神有些复杂,“看来是娘之前将你护的太好了,好在现在让你知道人心险恶倒也不晚。便是骨肉至亲又如何,真到了利字当头时,便是亲兄弟之间也是斗的你死我活。远的不说,就说咱们府里,你大伯不是你祖母生的,只是庶出,却想凭着长子的身份抢了你父亲应袭的爵位,若说他们不是一个娘生的所以不亲,可你四叔、五叔总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如今为了这个爵位还不是争得跟乌眼鸡似的。你五叔甚至为了这个爵位宁愿把自己的长子过继给我当嗣子?”

“更何况,咱们家面上看着光鲜富贵,其实不过是勉力支撑罢了,我掌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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