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亲姐姐的女儿,她出嫁我自当也给她添一笔嫁妆才是,我还有十顷地,我只留两顷就尽够了,还有八顷也都给了芝姐儿做嫁妆吧!”原来四太太想着与其再被柳姨娘惦记着她这点剩下的嫁妆,还不如早些给了宜芝,既不枉她这些年来对自己的陪伴回护,且自己此后也能落得个清净。
只有大太太在一旁又妒又恨,险些没把一口银牙咬碎,自个的儿子是伯府的长孙,只为没有一个嫡字,就只有一万两银子的聘礼,还比不上个宜芝个丫头片子倒有三万两的嫁妆?不就是因为自家老爷不是太夫人的亲生儿子吗?可好歹钧哥儿也喊了她这么多年祖母,竟是半点都没有祖孙之情!
要紧处既已议定,接下来的几个月便是为了这两桩一前一后的娶嫁之事而忙活,要给大少爷收拾出一座三进小院来做新房,要去采卖各种奇珍异宝以为聘礼,又得挑选调教一批仆从放到新院子里供大少爷夫妇使唤,又要拟定所请的宾客名单,诸事等等,不一而足。
宜芝的亲事便不用准备这么多,只需在婚期之前打点好一应嫁妆便可,太夫人一早便发话让五太太来为宜芝操办,因此采卖首饰绸缎、古董摆设,打制家具这些事体,自有五太太替她准备,宜芝唯一亲自劳动的,便是绣她的嫁妆。
因着只有半年的时间,宜芝便拉了采薇来一道帮着她绣。采薇也不推辞,只是笑道:“只要姐姐不嫌弃我的女红手艺,便是帮姐姐绣多少嫁妆我都是愿意的!”
宜芝原还以为这只是她的过谦之词,虽平日里几乎不见她拿针捏线的,但因为学完了女学那几本书之后闺秀们便再无书可读,只得做些女红打发时间,燕秦朝的闺中女子们上至大家千金下至小家碧玉,少有女红做得不好的。
因此宜芝便很放心的给了采薇一块绫帕,请她在上面绣一幅鸳鸯戏水图,那图画已在帕子上面描好了。等到了晚上,就见采薇怯生生的捧了块帕子来给她瞧,“姐姐瞧瞧,这样的可还使得?”
宜芝见了那帕子上绣的东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抖着手指问道:“这,这是你绣得,当真是你绣得?”
这哪里能看得出来绣得是一对鸳鸯,分明连秃毛的鸭子都不是!宜芝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糟糕到极点的绣工。
采薇揉了揉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恩,那个,我从小就不喜女红,更喜欢练字,你若是让我缝补个东西我倒还勉强可以对付,可若说绣这些花儿、鸟儿的,我可就抓瞎了。”
她倒也没说假话,虽说她八岁后是因为每日跟着父亲读书才无暇去习学女红,但在这之前,她也是极不喜女红的,总觉得有许多比女红有趣的多的事可做。她娘的心思都在她两个哥哥身上,也不大理会她,便由着她天才摸一回针线。因此上,她的女红足可用惨不忍睹这四字来形容。
她见宜芝不说话,只是瞪着她瞧,忙又扑上来,抱住宜芝双臂摇晃道:“好姐姐,这绣活我实在做不来,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奶娘的针线活儿是极好的,不若我请了她来帮你绣如何?”
宜芝哪里肯依,摆出姐姐的架势,不依不饶的定要她跟着自已一道做上半年的针线活,好生练一练她的女红技艺,采薇哪肯答应,不住的跟她胡搅蛮缠,只是不要做女红。到最后,宜芝给她闹得烦了,越性把她按倒在美人榻上好一顿胳肢,方逼得她作揖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