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片刻,忽然朝苗太医郑重行了一礼道:“方才本王一时情急,多有失礼,还请太医见谅!王妃的身子就拜托您了!”
他虽相信苗太医的医术,可看着采薇仍是昏迷不醒、低热不断,到底是心急如焚,每日不知要问多少遍“何时才能退热?”“她何时才会醒?”之类的话。
苗太医心知此时跟他解释再多,也是白费唇舌,干脆就任由他在耳边唠叨。
他这太医虽然医术了得,可到底这位王妃损耗太过,正气已虚,这虚证比起实证来总是要难治许多。他使尽了手段,足足用了十天的功夫,才终于让临川王妃的低热退了下去。原以为这下子他耳根子总能清静片刻,哪知秦斐只高兴了片刻,又不住的问起他来。
“这烧都退了,她怎么还不醒?”
“王妃到底何时能醒?”
“这……”这个老太医却有些答不上来。他虽不知这位王妃这几个月来都经历了何事,但给她号脉时却诊得她六脉之中左手寸、关二脉极是细弱无力。左寸候心、左关候肝,显然是心血煎熬太过,且情志过极。
若单只心血亏虚倒还好办,可这情志过极却不好调理,便是王妃醒过来了,只怕也会……
而当采薇终于醒过来之后,确如苗太医所担心的那样,眼神一片空茫,除了秦斐外,再认不得任何人,而且连这几个月来所发生之事也全忘的一干二净。
她醒过来后对秦斐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要沐浴。”
此时已快到十一月,天气已然转凉,苗太医急忙开口阻止,因她此时阳气不足、气血亏虚,病还未全好,还是少沐浴为好,免得一个不慎,万一再患上外感之症,岂不更是麻烦?
然而秦斐却在深深凝视了妻子半晌后,完全不顾苗太医的医嘱,命人准备热水兰汤,再在净室里放上四个火盆,生怕冻着了她。
秦斐本想自己亲自侍候她沐浴,她卧病在床,昏迷不醒的这些天,全都是他一个人在照顾她,衣不解带。可是当他把她抱进浴桶,想要替她除去中衣里,她却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她的眼中分明有一抹恐惧的神色,竟然一脸害怕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