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玉到家时,徐夫人正端着刚刚煎好的药从厨房出来,“阿娘,我来吧!”徐朗玉上前正要接过散着浓烈苦味的药碗,徐夫人却挡住了他伸来的双手,道:“你去拿些蜜饯来,这药苦的很。”徐朗玉道了声好便转身去寻蜜饯,待他拿着寻来的蜜饯来到江澄休息的房门口时,看到徐夫人正从里面退出来。
徐夫人见到自己儿子便冲他招了招手:“消息送到了?他的家人怎么说?”
“送到了,他的家人同意他在咱们家养病。”
又等了一会儿,看徐朗玉没了下文,徐夫人忍不住问道:“还有呢?”
“没有了呀,还能有什么?”徐朗玉不解的反问。
“算了,没什么,药我放在桌子上了,晾一会儿待到温度适宜你叫醒他先把药吃了,吃了药就不要再让他睡了,休息一会儿吃了晚饭再睡。”徐夫人说完便转身离开,徐朗玉隐隐听到阿娘的一声叹息:“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徐朗玉有些不明白自己阿娘为何说这么说,但只要是为人父母者却都明白徐夫人是何意,没有哪个父母会真的放心自家生病的孩子,别说是在陌生人家中,即便是在自己家中也会日夜守着。退一步讲,即使真的怕孩子颠簸见风会病的更重,也会前来探望,哪有这般不管不顾真的把自己病中的孩子交给陌生人照料的父母。是以徐夫人料定江澄定是遇到了狠心的父母。
徐夫人这猜测倒有些冤枉江枫眠夫妇了,他二人倒是想把江澄接回来,一来江澄不愿归家;二来江何从中劝谏,江澄如若现在归来必是一场哭闹,确实不宜养病;三来经历了大半年前事情,江何一早便猜出江澄是隐瞒了身份在徐家的,自是不会让江枫眠夫妇前去探望。虽不是什么狠心的父母,但二人却也的确不是合格的父母,江枫眠的忽视和明明白白的偏袒,虞夫人的比较和显而易见的不满,二人之间口不择言,伤人伤己的争吵,皆给江澄的童年留下了不可弥补的裂痕!
徐朗玉守在江澄身边,看药的温度差不多了,就叫醒了江澄,将药碗递给了他:“这药很苦,我……”
徐朗玉话还没有说完,江澄就已经拿着药碗一饮而尽,苦的直皱眉却没有任何抱怨,徐朗玉在一旁惊得目瞪口呆,待回过神儿来,赶紧将准备的蜜饯塞进了江澄口中,酸甜的口感立刻冲淡了药剂的苦味,江澄拧在一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是不是很苦?能让我娘说苦的药可不是一般的药!”徐朗玉一边说,一边又给江澄递了一颗蜜饯。
江澄接过蜜饯,赶紧塞进口中,边吃边说:“其实还好!”
有些担心两个孩子的徐夫人走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没人比她更清楚那药有多苦,否则她也不会让徐朗玉去拿蜜饯,本来还担心那孩子会因为吃药而哭闹一番,可没想到却是一句怨言都没有,徐夫人摇了摇头,没有哪个孩子愿意吃苦药的,不哭不闹不过是因为不想让人担忧而已,这孩子实在乖巧的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