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启仁递给江澄的是一块盈润光泽、通透无暇的玉佩,玉佩正面雕的是卷云纹,反面是一个隶书的“晚”字,内有灵力环绕,交相辉映。
“这是……云深不知处的通行玉令?”
“注入灵力,它便认你为主了。”蓝启仁虽没有正面回答江澄的问题,但其答案已不言而喻。
“师父,这玉令似乎品级不低?”普通的通行玉令根本不需认主,唯有高品阶的通行玉令方有认主一事,是以江澄有此一问。
“若是普通的通行玉令我也不会给你。”
“这是蓝氏最高级别的通行玉令,换言之,蓝氏所有地方,阿晚皆可畅通无阻。”蓝涣笑着给江澄解惑。
“什么?”听了蓝涣的话江澄惊讶的瞪大了一双杏眼,急忙说道:“师父,我……”
“蓝氏嫡亲门内弟子皆有,你自然也应当有!”蓝启仁没有给江澄拒绝的机会。
蓝氏嫡亲嫡传弟子就他们三个人,但人家一位是蓝氏少主,一位是蓝氏二公子,有这通行玉令自是合情合理,可自己一个江氏少主,拿着蓝氏最高级别的通行玉令,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呀,可江澄知道若他再拒绝师父怕是要生气了,而且他也明白这是师父对自己的信任和疼爱,是在告诉他自己始终是蓝氏承认、和蓝氏少主与蓝二公子平起平坐的嫡传弟子。江澄只得注入灵力,收了下来:“多谢师父。”
“好了,你二人去休息吧!”
“是,叔父。”
“是,师父。”
二人正待出门时,蓝涣突然拿起一旁江澄随意丢弃的黑色披风:“阿晚,等一下,夜间天凉,你还是披上吧。”一边说着一边将披风披在江澄的身上,江澄低头看他帮自己系着披风的带子,后又抬头望向蓝涣,杏目中是毫不掩饰的吟吟笑意:“谢谢涣师兄!”
蓝涣的目光由披风的带子转向江澄,手上的动作突然一滞:太近了,近到他能数清阿晚那蝴蝶展翅般颤动的根根浓密睫毛,能看见阿晚澄澈紫眸中的波光流转,似星空般深邃而神秘,引得他想进一步探索其中的奥秘,而此刻那双盈盈杏目中满满都是自己。蓝涣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逾矩了,小时候照顾阿晚成了习惯,可现在阿晚已经长大,这动作于男女而言显然有些过分亲密了。可蓝启仁和江澄显然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蓝涣也只能强压下心头那份悸动,继续手上的动作,待帮江澄穿好披风,二人才向蓝启仁告辞离去。
蓝启仁目送二人离去后随意的翻着江澄刚刚递给他的那本书,其实他刚刚并非想捉弄江澄,而是真心想要逼的江澄暴露身份,到时候蓝涣和蓝湛虽会惊讶,但二人对江澄的情谊却绝非作假,只要解释清楚当初江澄为何男扮女装之事,兄弟二人自能谅解,到时候三人便可心无芥蒂互相帮扶,彼此守护。可显然江澄还未曾做好这样的准备,蓝启仁没想到他竟会带着女修的服饰,不惜现场换装都不想暴露。他也不想逼江澄太紧,便由着他折腾,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只是蓝启仁不曾想到日后便真的没机会了。
月色如水,星光闪耀,江澄和蓝涣漫步在从雅室通向竹猗院的林间小路上,蓝涣还在平复刚刚在雅室乱了的心跳。
“涣师兄,为何不见湛师兄啊?”江澄随意的和蓝涣聊着天。
“忘机近日闭关,今天刚刚出来,现下正在巡夜呢!”蓝涣调整好心态答道。
“什么?湛师兄亲自巡夜?”
“是啊,怎么了么?为何阿晚这般吃惊?”蓝涣看向江澄惊异的表情笑着问道。
“没、没事,只是没想到湛师兄会亲自巡夜而已。”江澄也察觉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一边却在悄悄腹诽:魏无羡不会真的被湛师兄抓住吧!天呐!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忘机也许久未见阿晚了,若是知道你来,必然很开心!”
“我听闻湛师兄经常闭关,这事我怎么不曾知道?”江澄忽然想起晚间聂怀桑的话,开始“兴师问罪”。
“忘机近一年是常有闭关,可每月寄给你的信可一封没少!”蓝涣对着江澄笑的温柔宠溺。
“这倒也是!”江澄含笑的语气中满是得意,那双杏目似比天边的明月还要亮些。
看着这样一双眼眸,蓝涣觉得分外熟悉,自己似乎白日里也曾见过这样一双明亮的杏目,一瞬间他突然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阿晚的眼睛和江公子的眼睛很像。”
“是吗?”江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暗暗感叹涣师兄未免观察的太心细了些。
“是啊,几乎一模一样。”蓝涣看着江澄的眼睛,带着几分试探。
“他们都说我的眼睛和姑姑的眼睛很像,几乎一模一样,倒不曾提过我和澄表哥的眼睛像。”江澄又往蓝涣身边凑了凑,眼中带着几分天真抬头看他:“像吗?”
蓝涣感觉刚刚平复的心跳又乱了,慌忙错开江澄的眼睛:“确实很像,听闻江公子肖母。”
江澄点点头:“父亲常说澄表哥和姑姑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呵呵,我和澄表哥的眼睛都像姑姑,所以我们两个的眼睛也很像,是这样吗?”
“应该是这样。”
“我怎么没有觉得我们两个的眼睛像啊,下次见了澄表哥,我定要好好看看!”江澄随意的踢着地上的石子答道。
看着江澄自如随意的回答,蓝涣暗骂自己刚刚的荒谬想法,自古“养女像家姑”,而且江公子肖母世家皆知,二人相像也理所当然。
江澄看蓝涣似是信了自己的回答,暗暗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