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上了马车。一路不停歇的急赶,在天黑后回到了吴宁镇,赵岂和秋儿照旧在钱掌柜酒楼空房歇了一晚。
第二天约定好送孜然的时间,钱掌柜热情的让车夫送赵岂和秋儿回赵村。赵岂见此也没推辞,干脆让车夫在赵村住上一晚,跟赵岂一起去采孜然,顺道捎回来也省的麻烦。钱掌柜闻言果然态度更热络,直道赵岂为人仗义,当下大方的又塞了五两银子,吩咐车夫小心照顾秋儿两人。
不说赵岂和秋儿坐马车回赵村引起的轰动,马车比脚力快上一半的时间,回到赵村时也才日头偏中。赵岂不喜欢欠人情,干脆把东西在家里,马车也留在家里拴好,背着秋儿带着马夫进了山。目的只是单纯的采孜然,路又熟不向之前花那么多时间,到了地方采了一布袋的孜然,赵岂又去陷阱里看了看,提着两只兔子车夫背着孜然,三人就下山。
晚上赵岂用孜然烤了兔肉,贴了杂面饼子,给秋儿做了个野菜汤,吃饱喝足歇下。第二天一早送走了车夫,赵岂就跟秋儿商量之前提过盖房的事情,打铁趁热,现在天气正适合盖房子,只是盖房子的木料有些麻烦。比较盖房的木料都要提前准备好,赵岂以前没考虑这个问题,所以也没准备。
看他犯愁,秋儿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这种小事情,明明花些钱就能解决的事情。赵岂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按照秋儿的意见,花银子买木料。山上树木多,用来做房梁的木料也不贵。加上从隔壁村请人来建房子,不到两个月一层小院就盖好。正值烈夏,房子连熏带晒,几天时间就整理好可以入住。
请木匠打的家具也都送来,东屋是两人的卧室,赵岂不肯跟秋儿分房睡,秋儿也不能一掌劈人。西屋按照秋儿的意思,靠窗摆上一张大书桌,其它三面墙出了门的空间,都摆放着空书架。堂屋和厨房一应的家具和用具都准备齐全,院内也打了一口井,井旁三米远的地方,种了一颗柏树。
暖房的习俗也直接被两人无视,赵岂跟叔伯早就不来往,爷奶也只在过年送点猎物当年礼。周家那边,自秋儿离开后,也没有来往。无牵无挂的谁在意这些,赵村对赵岂大动作的盖房置办家么的各种猜测,也没人在他们两人跟前提,更不是问题。入住当天,赵岂用轮椅推着秋儿,去了父母的坟前祭拜。
摆上了贡品点燃香火,赵岂跪在坟头磕了几个头,什么也没说抱着秋儿坐了半晌,才收拾了东西回家。当晚赵岂弄了几个菜,开了买来的一坛酒,一边给喝酒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经历。当年他爹死后,叔伯婶子就想要回他们家的地,才在村里说他是扫把星,等每两年身体本就不好的娘也去世后,村里人对此基本都已经认同。
就算是爷奶也觉得他命硬,生怕沾惹被克到了。自从跟秋儿一起生活后,也觉得自己活的像个人,有家有院活的也有奔头。赵岂眼睛通红,一口喝光碗里的酒,抹了把嘴抬头看向秋儿,眼神说不出的哀求。
“秋儿,我什么都不问你,我就求你一件事,咱们好好的过日子,不要有一天突然消失了,行吗?”
秋儿淡淡的回视赵岂,两人对视良久,在赵岂维持不住脸上恳求的表情时,才转移视线淡淡道:
“喝醉了就收拾收拾睡吧,除了这里其他地方我也不熟悉,能往哪去。”
赵岂愣了片刻,一脸傻笑的抹了把脸,唉了一声就手忙脚乱的收拾碗筷。剩下的小半坛子酒盖好收了起来,秋儿不喜欢酒味,他以后再也不喝了,省的被秋儿嫌弃。等秋儿梳洗完,赵岂把秋儿的轮椅搬到外面晾水气,自己在院子里洗了冷水澡,一脸傻笑的看着天上的月亮,一直提在半空的心,今晚也终于落回了胸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