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相隔的时间长了，就连闻现这样的好记性也要认真回想一下才能想起来井九又是谁？
“所以你这么晚回来就是和井九在叙旧？”
“自然啊，以前他就是我的下属，我也没钱请他喝过一顿酒，今天算是了了一桩夙愿了。”
“你身上并没有酒气啊。”
“我说请井九喝酒有没说我自己也要喝。”方宣明笑着冲身后招招手道，“井九进来说话，这人你也认识的，在宋城县县衙里的时候，他在火场救了仵作。”
井九多少有些不自在，但是闻现毕竟还是见过的人，当他的目光看到旁边的明月衣时，一双眼瞪圆了，差点没掉出来。
“没见过好看的女人啊，看你这出息。”方宣明后知后觉地笑着说道。
闻现已经明白哪里不太对劲，因为明月衣在看到井九的时候，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了。
井九的一双脚自己在往后退：“我还是觉得上门太打扰你们了，大人，我先回住的地方了，有机会再见。”
他根本没有可以离开的机会，因为闻现起身拦住了他，刚才装可怜装委屈要离开的冯庄主像是要留下来听个究竟，居然也迈不开腿了。
闻现可不和他客气
，半推半搡地把人直接撵了出去，砰的一声把院门给关上了，明月衣也同样没有出去。
井九又是一惊，目光也不敢往旁边看，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
“你见过她对不对？”闻现把明月衣往前一推，结果井九不自禁地就往后一缩，仿佛能够远离一寸也能更安全点。
“大人离开宋城县之后，我见过她。”井九的记性倒是相当不错，经历过了几年，还是张口就来，“她像是在找什么人，到处打听，然后她拿出了一张画像，又让人仔细辨认，我找到机会凑过去一看，画像上脸好生熟悉，应该是我见过的。”
明月衣啊了一声，不愿意再听井九说起这些陈年往事，那时候她又是在为谁当差，今昔不可同日而语。
“画像上应该是七尺崖案子里出现过的尸体之一。”闻现像是在自言自语中，“能够兴师动众来找的对半就是白姑娘的父亲了，人都死了，突厥也去过了，这些事全都散了吧。”
明月衣刚紧绷的一根线送开来了，闻现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思：“你以为我会不停地追究下去吗？”
“这是你的权利。”
“给你的权利不是一定要用的，白姑娘的父亲
当年牵扯到不少人，你去找他也很正常。”
明月衣沉默了片刻后直接开口道：“我不是在找他的父亲，而是要找他埋在哪里的一千两金子。”
方宣明的眼睛都直了，用手掏了掏耳朵追问道：“他藏了一千两金子？”
“是，他从突厥部落出来的时候带出来的，所以后来即便部落被摧毁，对方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因为对方根本不知道钱都去哪里了。”明月衣显然不想多提了，“找金子肯定是个好差事，再后来我发现自己越来越辛苦了，每一次接下的都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金子找到了吗？”方宣明特别关心这一点，“找到的话应该给家属。”
闻现毫不客气地直接从后面给了他一个巴掌：“她能够找到的银子一律都是交付国库，要是换了你是不是能全搬回去啊，所以她的这个职位比我们都要强。”
“金子找到了，但是又没有了。”明月衣连忙转开话题道，“你们不是说好了要去搭救白姑娘和七婆两口子的话，为什么听到失踪了三个人，你们一点都不紧张的。”
“在这个时候担心根本没有用。”方宣明做了个鬼脸逗她笑，“不会有
人把他们掳走就是为了让我们提心吊胆的，必定是有目的的，我们就在等这个目的。”
“你倒是越来越适合做这个行当，可惜我奉劝你一句，最好后悔离开。”闻现本来想招呼七婆准备些茶水点心，很快发现除了自己动手，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井九慢慢地放松了下来，因为听他们说的也是一些日常：“大人当年等于是不辞而别了，第二天就有个人顶替了大人的位子，大家都非常不适应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两个直接就离开了，我坚持了一年多的时候后也离开了。”
“宋城县眼下还好吗？”方宣明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他生怕井九说不行，有点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了。
“你现在在做什么？”闻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开了个烧饼铺子，赚了点小钱，都说长安城中遍地黄金，只要肯干就能赚钱，所以我把原先的小店给关了。”井九似乎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了，“我平时都在城中四处乱转，看看那块地才是真正价廉物美的，结果却看到了大人。”
“别喊大人了，早就不是了。”方宣明耳尖地听到了有什么扎在门板上的声音，
他连忙开门去看，果然门板上竖着一把笔直的刀，入木三分，他要把匕首拔下来还用了不少力气，所以这是一种警示吗？
小刀底下还有张纸条，闻现抽离出来只看了一眼：“他们还活着。”
方宣明再次失控道：“活着又怎么样，有些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他们三个肯定不是这样，好一个送进宫去，现在又原路退回来了？”闻现好笑地看着手中的字条，“要是刚才没有把冯庄主撵走，让他来读读这封信倒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你是说小白他们是被冯庄主！”
“正是。”闻现很清楚地把冯庄主到底做了些什么，又为什么要这么样做全给方宣明说得清楚了。
明月衣很意外地看到站在旁边，本来应该一无所知的井九这会儿眼神锃亮，正在光明正大地听着两个人说话，这个井九似乎有那一点问题，她需要再确认一下。
“送错了地方送错了人，对方不知道有没有好饭好菜地招待着，现在却说让我去领人，自然也是有条件的。”
方宣明的脑袋又凑了过来，把上面的字念了出来：“交出闻家三个人，否则我这里的三个人必死，他说的三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