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月看到那匣子就明显一楞。
那匣子她是见过的,昨天在马车上,夜墨寒递给她的就是这个匣子,难不成里面的东西也是……
她眼睛蓦然一亮,接过那匣子立刻打开来,见里面果然装着她上辈子贴身戴着的那手镯——聆音!
昨天见到这镯子的时候上面还残留着被锈蚀的痕迹,可这会在匣子里躺着的这镯子明显已经被处理过了,仔细清洗抛光,看上去闪亮如新。
叶楚月把那镯子拿起来,认真去摸了摸手镯内侧的纹路,确定就是“聆音”没错,顿时激动地有些失态,“你没弄错?你确定这镯子是你主子要送给我的?”
金赫知道这镯子是神医宗遗迹里出土的,并不知道里面的机关有多精巧,听叶楚月这么问还有点儿疑惑,“当然是真的,只是一个镯子而已,我主子又不是送不起。”
“主子说了,他留着这镯子也就只看着好看而已,给了你才算是物尽其用。”
“回去替我谢谢你主子。”叶楚月脸上带着笑意,明显能感觉出她的欣喜的情绪,“这是大礼,他用心了。过几日,我会带着备好的回礼登门拜访的。”
金赫没想到叶楚月收到一个手镯竟然比收到了牌匾还激动,一时间看不透她的心思,不过也没追问。
看叶楚月这边儿人多事忙,他也就没再耽搁,把夜墨寒交代的事都仔细办妥之后就告辞要走。
叶楚月亲自把他送到门口,金赫的脚都已经迈出医馆大门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又转过身来十分郑重地说了句,“对了,差点儿忘了还有一件事。”
“贵妃娘娘身患心疾多年,整个天琼国的名医都请遍了也不能将此病根除。帝师大人托我过来问一声,叶大夫你什么时候有空,方不方便到宫里去亲自为贵妃娘娘看诊?”
门口围观的人群散了大半,可店里现在还有不少排队领赠品和等着叶楚月诊病的。
听到金赫这话,人群顿时又沸腾了。
贵妃娘娘身患心疾这是琼都百姓都知道的,百姓们也在为贵妃娘娘的病忧心。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帝师大人竟然会邀请叶楚月去给贵妃娘娘诊病!
那可是皇家啊!能得到给贵妃娘娘诊病的资格,那叶楚月的医术绝对不逊于太医,甚至可以和皇家请的那些神医媲美了!
抢到今天义诊名额的人都觉得自己今天是真的赚到了,高兴地不行。
叶楚月听到金赫这话,却是瞬间明白了金赫的意图。
之前在屋里两人私下说话的时候,他有的是机会把这事儿给说出来,可他偏偏要等出了门在门口说,又说的这么大声,这么郑重,目的显然只有一个——这是在为她造势。
金赫是夜墨寒的贴身侍卫,他在外行事,代表的就是夜墨寒本人的态度,他问这话,等于就是把她的医术,她的身份又抬高了一个台阶。
不管是夜墨寒故意这么安排的,还是金赫有意如此,都是有心了,这份好意她必须得领。
想到这儿的时候,叶楚月的唇角就不由扬起了一抹笑意,“给贵妃娘娘诊病事关重大,你给我时间考虑一下。”
“帮我转告你家主子,就说这事儿等过几天我带小宝去他那儿回访的时候会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的。”
金赫得了她这回复,也就没再久留,带着小古很快离开了。
叶楚月目送他们离开,刚转身没走出几步,薛苒也走了过来向她告辞。
“我今儿主要就是来看热闹的,热闹看完了,我就不久留了。”
薛苒说到这儿顿住,微敛了眸,语气也沉了下来,“而且我昨天都已经和陆逸远说好了,今天……我爹娘亲自上门去他家提退婚的事。”
之前一直忙着开业的事儿,叶楚月差点儿就忘了还有这一茬,这会儿听薛苒提起,她心里也是猛地一沉,伸手携住了薛苒的手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我对陆逸远了解不深,之前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和他说的那些话,我确实也感觉不太妥当,你想退婚,我理解你。”
“不过你们两人的婚约结的是两姓之好,是两个大家族之间的事儿,毕竟明面儿上没有什么特别激烈的矛盾,真要解除婚约,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叶楚月把最坏的情况说了,也好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薛苒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昨天回去和父母说起这事儿,他们其实也不赞同我退婚的,但答应我今天去陆家说清楚情况,然后探清楚那边的态度。”
薛苒垂着眸子,脸上的神色也显得格外苦涩,“他们都以为我只是在和陆逸远置气,可真的不是……我对他,是真的死心了。”
叶楚月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回去看看和父母怎么说,万事别冲动。”
“有了结果,记得遣人来通知我一声,要是觉得在家里憋闷,随时到医馆来找我。你就说你身体不适来我这儿看诊,你家里人也不会拦着你的。”
薛苒红着眼睛用力点头,感觉再说下去她就要失态了,她没再久留,和叶楚月告辞之后就带着红桃和绿柳匆忙出了医馆。
叶楚月将她送走之后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提起精神走到诊桌前坐了下来招呼道:“第十八号是哪位,可以上前来了。”
叶家那车夫把马车停的有点儿远,今天路上人多,把马车再赶到医馆门口就颇费了些时间。
姜氏和叶清婉就站在医馆斜对面,眼看着叶楚月送走了金赫又送走了薛苒,母女两人的脸色都阴沉地几乎能滴出水来。
“今天就不该带你来这儿求她医治的。”
姜氏死死盯着天医馆的招牌,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说着,“我算是看出来了,她就是仗着攀上了帝师大人这根高枝儿才敢这么不把我们二房的人看在眼里!”
“呸!狗仗人势的小贱蹄子,早晚有她栽跟头的时候!就她这破医馆,以后求我我都不会再踏进去一步!”
姜氏这边儿刚骂完,就见连翘拎着一个木牌走出来,把之前写着义诊牌号的那木牌给换了下来。
路过的人们以为是医馆开张又要给什么好处揽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