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莽的手臂高高扬起,眼看那一巴掌就要落到薛苒的脸上。
陆逸远拉住薛苒想让她避开,可薛苒却没有半点儿要退让的意思,反而上前了一步朝许莽迎了过去。
“许大将军是想动手吗?来呀!”
“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嫁进安国公府,就要强迫陆逸远和我解除婚约?你真当你这镇北大将军在琼都能一手遮天了?”
“我堂堂忠勇侯府的嫡女,是你想动就能动的?我们薛陆两家的婚约,是你想毁就能毁的?!”
薛苒挺直了背脊站在许莽的面前,脸上尽是倔强傲然,无半分畏怯之色。
纵然身姿娇小,可在气势上竟是没输许莽半分。
“我今天站在这儿,代表的不仅是我忠勇侯府,更代表了整个安国公府!许大将军动手前不防先掂量掂量,这一巴掌打下来的后果你受不受得起!”
许莽高高扬起的手臂就那么生生僵住了。
他怒视着薛苒,眸中尽是怒火,可那一巴掌终究是没有落下来。
一个忠勇侯府他可以不放在眼里,可现在薛苒有整个安国公府撑腰。
四国公府向来同气连枝,得罪了一家,等于得罪四族。
他虽然身负战功,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可与四国公府为敌……这险他不敢冒,也不能冒。
许莽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举起来的那只手最后还是放了下来。
薛苒冷冷勾了勾唇角,“该说的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许大将军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考虑,是不是还坚持要让许大小姐‘嫁’到陆家来。”
许莽的脸色阴沉地难看,他不想跟薛苒纠缠,目光转到了一旁的陆逸远身上,“她虽然 是你的未婚妻,可你们两人现在还没成婚,你就任她在这儿随意对你家的事指手画脚?”
“我们在来之前已经知会过我爹娘了。”
陆逸远原本一直在一旁高度戒备着,生怕许莽突然发难对薛苒动手。
这会儿看危机解除,他暗暗松了口气,回话的时候,态度也越发地坚决,“我父亲说了,这件事就交给薛苒来全权处理。”
“所以许伯伯你不用怀疑,薛苒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也是安国公府的态度,她有资格代表安国公府。”
许莽的眼角狠狠一抽,咬牙道:“这么说……你是坚持不肯娶婉仪了?”
“这问题我刚才已经回答过了,多谢许伯伯和许大小姐对我的抬爱,但让我娶她——恕难从命!”
“好,好,很好!”
许莽冷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带着杀意的沉冷目光跟着落到了薛苒的身上,“就为了这个女人,你跟我许家作对,呵……”
许莽走到陆逸远的身边,大手用力拍上他的肩头,“陆逸远,我给了你机会的,这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可别后悔!”
说完这话,他再没多给陆逸远和薛苒半点眼神,转身便径直朝主位走了过去,跟着扬声吩咐,“送客!”
他这话刚出口,陆逸远和薛苒都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一旁的许宛仪就先闹了起来。
“爹!你说什么呀,怎么能就这样放他们走,陆逸远他都还没答应娶我呢!”
“爹答应过你的事情,什么时候失信过?既然说了一定会让你成为安国公世子妃,那我早晚都会让你嫁进陆家,你且再耐性等等。”
许莽这话声音不高,却也没有什么避讳的意思,被薛苒和陆逸远给听了个仔细,两人的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
将军府里的侍卫已经进来请他们出府了,陆逸远却在这时突然叫住了许莽。
贾丽讲到这里的时候,因为口干实在忍不住停了一下,端起茶来连喝了几大口给自己顺了顺气儿。
叶楚月他们正听到兴头上,被这么吊着上不上下不下的,都有点儿急。
小宝忍不住催着,“姐姐你快说呀,陆逸远又说什么了?”
小宝这话出口,贾丽还没回应,一旁的贾凡却忍不住多看了小宝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你管我叫叔叔,却管她叫姐姐?这辈分到底是怎么排的?”
“好看的女孩子都要叫姐姐。”小宝仰着头一本正经地说着,“这是娘亲教我的!”
她可没教过他这种东西。
叶楚月笑着瞥了小宝一眼也没拆穿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没人会跟他多计较,嘴巴甜点儿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没掺和到小宝和贾凡那话题里,看向贾丽问:“陆逸远不会还天真的以为,这事儿还能靠商量来解决吧?”
“没有。”贾丽的嗓子稍稍缓过来了一点儿,回道,“不过就是在这儿,他给许莽跪下了。”
桌上的几人顿时都激动了起来。
“为什么要跪啊!他们明明是占理的还占了上风啊!”
“就是,薛小姐那么硬气一点儿都不退让,怎么陆逸远反倒是先怂了。”
连翘和白芷都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连李妈妈都不由拧紧了眉小声嘀咕了一句,“都到这个份上了,不该突然服软啊。”
“不是服软,你们误会了。”
看众人都想歪了,贾丽忙解释了一句,“他给许莽行的是兵士向将领行的礼。”
“据说陆逸远之前去军中的时候是被安排在许莽的麾下,许莽对他明里暗里的多番照拂,甚至还救过他的命。”
“他跪下给许莽行的那一礼,就是为了谢过许莽对他的恩情。”
嘉丽道:“昨晚醉仙楼那事儿,其实陆逸远也心知肚明,他就是被许家父女俩下套给设计了。”
“之前他之所以主动上门来放低了姿态和许家商量,主要还是看在和许莽的情分上。在那一跪和许莽划清界限之后,他也就没那么多顾忌,直接就摊牌了。”
“当时他说的很清楚,许家父女要是再拿这事儿来威胁他,他就要把昨晚那件事的一切背后真相都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许婉仪为了绑住一个男人有多不择手段。”
贾丽强调,“没服软,也没怂,陆世子当时那样子看上去还挺男人,挺靠得住的。”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