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大人,叶大夫和季世子都在屋里,您里面请。”
常氏推开房门示意夜墨寒先走进屋里。
夜墨寒跨入房中,注意到下人们都在床边围着,视线就下意识地朝床上看去,可入目的画面却让他瞬间僵在了原地。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看不清楚叶楚月的正脸,只能看到她的侧影,她将季临渊半抱在怀里,侧着头,正在……吻他。
无比暧昧,无比亲昵的姿态,他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叶楚月束起的发滑落下来,和季临渊散开的发缠在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底涌出了一股极其强烈地冲动,想要立刻冲上前去将叶楚月从季临渊的身边拉开。
可……
他暗暗握紧了拳,目光紧凝在他们两人的身上,眼神冷地如同冰封了数万年的寒冰,身子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双脚半晌都没能再往前跨出一步。
叶楚月将那一杯药水全部哺入季临渊的口中,确定他将药水全部咽了下去,这才重新直起了身来。
因为起身的动作太急,她被呛地轻咳了一声,下意识抬手在唇上轻擦了一下,这才转头看向一旁的玉珠,“把热水端……”
“夜墨寒?”她话说了一半,注意到夜墨寒竟然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屋里,惊讶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不是都说了让你在外面照应着不要进城来吗?”她拧着眉道,“这才过了多久?太子和金赫他们应该还没到吧?”
“你也到西桐城里来了,那外面儿现在怎么办?”
夜墨寒抿着唇没应声,幽暗而沉凝的目光在她身上仔细扫过。
他一直都知道,叶楚月很漂亮,是美人,可往常她的美都很素淡,不管是穿衣还是妆容,都简单素净,如雪中的白梅。
可如今她穿着一身火红的劲装,那贴身的裁剪勾勒出她诱人的身姿,妖娆而惹火,再加上唇上还残留着的那一点暗红血色。
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就宛如一只勾人的妖。
这样的叶楚月,或者说,她这样的姿态,是他之前从来没见过的,那是……给季临渊看的。
叶楚月疑惑地看着夜墨寒,总觉得他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种说不清地怒意。
看夜墨寒半晌没应声,她皱了皱眉,也没再多言,转头吩咐一旁的玉珠,“热水端过来。”
玉珠立刻把盛着热水的水盆端到了叶楚月的脚边。
叶楚月小心地扶着季临渊在床上躺好,跟着抬手就准备去脱他的上衣。
手刚摸到他衣服的前襟,一只手猛地从身后探出来,一把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你想干什么?”
叶楚月被这突然伸过来的一只手给吓地惊了一下,转头看到是夜墨寒,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你想干嘛?吓死人啊!”
她说着甩手挣开他的手,“你让开点儿,我得把他衣服脱了,他手臂上的伤和身上的脓肿都要尽快处理才行。”
夜墨寒的眼神越来越阴沉,他盯了叶楚月好一会儿,最后示意她让开,低声说了句,“我来给他脱。”
叶楚月的唇角都不由猛地一抽,“你这突然抽地哪门子风。”
“人命关天,你就别在这儿跟我掰扯什么男女大防了成吗?”
叶楚月想要让他让开,可夜墨寒却完全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很快就把季临渊上身的衣服给褪了下来。
看到他身上那些脓肿,他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叶楚月,“他身上这些脓肿,你要怎么处理?”
“全部用银针挑破,放出脓水,然后上药包扎。”
叶楚月说起这个,脸色也不太好看,“本来他身上这脓肿不用现在就处理的,等我把治疗疫症的药研制出来,让他吃了之后慢慢恢复比较好。”
“可是因为他手臂上这伤。”叶楚月朝他那还扎着刀子的手臂瞄了一眼,眸中暗暗掠过一抹忧色,“若是脓肿不小心破裂脓液再浸入伤口中,会让他的情况更加恶化。”
“所以还是现在将他身上的脓肿都一并处理的比较稳妥。”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已经把随身带着的银针给取了出来,跟着瞄了夜墨寒一眼道:“你往那边儿避避,这脓水带的有病菌,若是真沾染到你的身上,你也可能会染上疫症的。”
“那你呢?”夜墨寒反问,“你直接接触这脓肿,难道就不会感染?”
“我早说过我体质特殊。”叶楚月这会儿懒得多和他解释,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到一边儿去,“你要是真闲的没事儿干,就赶紧派人去西桐城上游水源地把那孙虎沉在湖底的尸体给捞出来。”
叶楚月道:“要是真能找到那尸体,让我研究一下,那疫症的解药应该也很快就能研制 出来了。”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夜墨寒道,“据城主所说,那湖并不算大,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那可太好了。”
叶楚月说着这话的同时,已经挑破了季临渊身上的一处脓肿,眼看着有脓液流出,夜墨寒的眉都拧成了一个死结。
叶楚月脸上的神色却一派平静,很自然地取出一块纱布将那脓液擦拭干净,跟着就去挑破另外的脓肿。
夜墨寒看拦不住她,索性也就没有再开口,安静地站到了她身边。
在叶楚月开口吩咐要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就第一时间把东西给递过去。
常氏和方世海是陪着夜墨寒一起来的,叶楚月给季临渊哺药的情形他们都看到了,也把他们给惊地不轻。
可那惊讶却远没有夜墨寒现在给他们的惊讶多。
从进门开始,夜墨寒的视线就没有从叶楚月的身上移开过,这会儿更是主动在叶楚月身边帮忙。
如果是普通人这样,也没什么,可他是夜墨寒啊!
传说中从来不近女色的堂堂天琼国帝师,现在竟然主动给一个女大夫打下手?!
常氏和方世海面面相觑,都在彼此地眼神中看到了不可置信地震惊神色。
常氏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季临渊,轻轻扛了方世海一下,给他递了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