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分,被柳志青派去送信的人,连同信件一并回到了柳家。
当此时,一名身穿黑色华服,两鬓之中掺杂着些许白丝的中年人,正在柳家大堂内和柳志青下棋对弈。
“老爷,您派人送到林府的信,被林府退还了回来。”
柳府管家走进大堂,恭恭敬敬的将书信呈送到了柳志青身旁的桌案上。
“知道了,下去吧。”
柳志青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棋盘之间。
等到管家的身影走出大堂后,坐在棋盘另一边的中年男人,却率先沉不住气了。
“柳兄,那林寻竟然将你送去的信退还了回来,难不成他根本不打算理会此事?”中年男子皱起眉心问道。
“不急,林寻一向自视甚高,这般举动倒也在老夫意料当中。”
此时此刻,柳志青脸上没有半分着急之色。
在他看来,此番他已经拿捏住了林寻的命门,接下来他所要做的,也只有等待两个字而已。
“此子毕竟是苏大人钦点的头名解元,更有陛下亲自发布圣旨,倘若他求救于苏大人,此事该如何是好?”
坐在柳志青对面的中年男子,不是旁人,正是现如今的顺天府尹,周文静。
“他敢么?”柳志青冷哼一声,“苏海东一向铁面无私,林寻决计不敢让他得知此事。”
“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加一把火,老夫倒要看看,他林寻究竟能沉住气到什么时候!”
柳志青紧接着话锋一转,脸上随之流露出一副阴冷的笑容。
……
一晃又是两三日时间过去。
林寻始终没有理会林正清夫妇一事,他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霜糖生意上面。
在过去的这六七天时间里,由于万宝楼的生意蒸蒸日上,每天所需要的霜糖供应量极大,而且这一数字几乎是呈直线上升。
时至今日,万宝楼单日所需霜糖供应量,便已经达到了足足一千斤!
这让林寻和李大海兴奋不已的同时,也不得不想办法提高霜糖产量。
为此,林寻索性让李大海挑选了一批出身清白的杂役,将他们带到了林府,并且又临时紧急打造了四个炼丹炉。
在林寻的教导下,这一批新的杂役很快便熟练掌握了黄泥水浇之法的诀窍。
于是乎,在五个炼丹炉的供应之下,总算是满足了暂时阶段的的霜糖供应。
不过林寻虽说是让这批人学会了如何用黄泥水浇筑赤糖原料,但黄泥水的具体成分,至今为止,只有他一人知晓。
这一日的中午,林寻前脚刚刚将一千斤霜糖装车送往万宝楼,不曾想,李大海后脚便来到了林府。
并且整个人带着一副急匆匆的模样,看上去似乎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着急,有事慢慢说。”
林府大堂内,林寻主动为李大海倒了一杯茶水。
在过去这段时间里,原本身为名气楼主人的李大海,俨然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大商人。
不仅一手操持着万宝楼的全部生意,每天更是还要和大量原料供应商谈合作。
如此高强度的工作,饶是以林寻的心性,也不由得对李大海多出了几分钦佩。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莫过如是。
“林大人,难道您没听说这两天外界传出的各种消息?”
一口茶水下肚,李大海总算是缓了过来。
“什么消息?”
林寻微微挑了挑眉毛。
过去这两三天时间里,他一直待在府邸内,思索着如何提高霜糖产量,压根没有去理会外界之事。
“就在前天,京城内不知从哪儿传出的消息,说您的父母被抓进顺天府大牢后,您一直不管不问,现如今大街小巷中,已经有不少人都在议论此事。”
李大海连忙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事实上,一直忙着万宝楼生意的他,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一消息。
闻听此言,林寻微微皱起的眉心当即舒缓了下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事原本也是意料中事,李老板不必心急。”
早在前天收到柳志青书信的时候,林寻就已经预料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白了,这是一场心理博弈,柳志青在赌他为了名声会选择低头,而他则赌柳志青不敢真正伤害林正清夫妇!
眼下就看谁的耐心更持久!
同一时刻,的确如李大海所说那般,京城大街小巷中的不少茶楼,全部都在议论着林寻父母一事。
“听说了么,那位新科解元林寻,原来是几十年前造反叛乱的林氏一族!他的父母这两日已经被关进了顺天府大牢!”
“谁还不知道这事?这消息前天就已经传出来了!我还知道咱们那位新科解元林寻,眼下压根就没打算理会这件事情。”
“什么?那林正清夫妇好歹对他有养育之恩,他怎么能不管此事?”
“我大周朝素来以孝治天下,那林寻倘若对自身父母不管不问,日后恐怕也当不了什么好官!”
一间茶楼内,突如其来的最新消息,不啻于一颗重磅炸弹,迅速掀起了一股新的舆论风波。
“这消息是从哪儿的?如果是真的,那这回恐怕就有好戏看了。”
“我有一个亲戚在顺天府大牢里当值,他跟我透露,林正清夫妇在大牢里已经被关了好几天,就等着秋后开刀问斩了!”
“原来是这样,林寻虽说已经是我大周朝官员,不得徇私枉法,可他这般无情无义的态度,着实不配为解元之名!”
一时之间,由于林寻不管父母死活的消息一出,不少人纷纷对林寻新生厌恶。
并且此一消息一经出现,很快便再度席卷了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
在一些有心之人的推动下,事情愈演愈烈,坊间更是出现了不少声讨林寻,要求林寻自请辞去解元之名!
转眼又是数日时间过去。
这一日清晨,又有一封书信送到了林府。
刚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