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走后第二天,周振鹤便以整顿后勤为由,直接削了刘宝珍的军权,让他主管后勤去了。
陆骁坐在床榻上搓着脚上的皴:“周振鹤此人是个守城的能将,但心胸狭隘,容不下身边的人抢他风头。卫川,你去帮我给刘都督带个话。”
此时的刘宝珍正看着工匠们修补粮仓。
“原来是卫川啊,燕王殿下伤势如何了?”
“燕王殿下最近受到了一些惊吓,再加上思念故人,所以伤情不见好转。燕王殿下有个请求,希望刘都督能够帮忙。哦,殿下说了,一切费用都是他来出。”
“燕王见外了,敢问是何事?”
“殿下他思念前太子,但又没办法公开悼念,所以便想为冀北阵亡的将士们建造一座纪念碑,从而间接悼念前太子。这样既满足了燕王的心愿,也能帮刘都督重掌大权。”
刘宝珍当然知道其中利害,当即就来到陆骁宅院商讨具体事宜。
周振鹤得到刘宝珍拜访燕王的消息之后,逼走刘宝珍的计划瞬间就成熟,立刻召见了齐达。
“齐达,刘都督刚被削了职位就去拜访燕王殿下,你觉得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隐情?”
“大都督,我齐达脑子笨,你就告诉我怎么做就行了。要是刘宝珍那老货真的心怀不轨,我一定饶不了他!”
周振鹤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齐达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是最适合被利用的了。
当天夜里,齐达带着自己的几个亲兵偷偷摸摸的靠近修补的粮仓。
“将军,你看,那边有人。”
齐达眯着眼一看,只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接近粮仓后门,很快那边就传来了微弱的火光。
“娘的,果然被大都督猜中了!刘宝珍这老货竟然想出这种办法来毁掉大都督的前程!还愣着干嘛,留下几个人救火,其余的去抓人!”
那人发现自己败露,撒腿就跑。
而此时的刘宝珍正又惊又呆地看着陆骁。
白天两人商量了建造纪念碑的具体事宜,晚上特意准备了点饭菜增进感情。
酒过三巡之后,陆骁从床上爬起来,亲自给刘宝珍倒酒。
而且他还将北羌小股部队顺山间小路奇袭和命卫川实施反间计的事情和盘托出。
“刘都督,我只想自保而已,你不必多虑。奈何周振鹤心胸狭隘,倘若被歹人利用,给刘都督安一个同太子谋逆的罪名,刘都督的一世英名就真的毁于一旦了。”
刘宝珍明白,燕王此时已经扯去了伪装,如果不同意合作自己必将死在这里。
“燕王殿下,您不妨说说您的真实目的。末将虽然位卑职低,但容不下任何人对国家不利。”
就在刘宝珍做好鱼死网破打算的时候,慧心和卫川也准备随时防止他胡来。
“刘都督曾与太子哥哥共事两年,只可惜,没等太子哥哥提携刘都督,自己就先被陷害了。唉,华国必须有你这样的人掌权才会安宁。而我,只想为太子哥哥正名。”
刘宝珍在陆骁的眼中看到了坚定和自信,他瞬间就对眼前这个傻里傻气的燕王感到一阵的敬畏。
不管是胆识还是谋略,燕王殿下与前太子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于城府,他简直让人有些后怕。
刘宝珍收敛气场:“燕王殿下能否给末将一天时间考虑?今天的事,今天的事情我定然守口如瓶。”
这边齐达等人被放火者耍的团团转,最终在刘宝珍宅院附近才失去踪迹。
“刘宝珍,赶紧出来吧,我已经”
齐达话音未落,宅院的门被人打开,里面冲出几个手拿农具的家丁,还有一个中年贵妇人。
“原来是齐将军啊。我家夫君去燕王那里赴宴了,尚未归来。”
齐达冷哼一声:“别装了!什么赴宴,分明就是托辞!我亲眼看见刘宝珍偷偷摸摸的去粮仓放火,这才一路追到这里。”
“何事喧哗?”
众人看去,只见刘宝珍正下马走过来。
齐达暗叫刘宝珍狡猾。
“给我绑了!”
刘宝珍不知道齐达这是发什么疯。
“齐达,你带兵行事,可有军令?”
“军令在此!”
周振鹤带着几十名士兵火速赶到。
“刘宝珍,你怨恨本都督任命,故而去粮仓放火企图给我扣上罪名。来人,将他拿下押入大牢!”
刘宝珍在陆骁那喝了不少酒,虽然后来被陆骁的话震惊的清醒许多,但黑灯瞎火的根本抵不过士兵们的拳脚。
“呕——”
刘宝珍一口吐了出来,浓重的酒味瞬间弥漫。
“酒?”
齐达懵了。
“大都督,刘夫人说的没错,刘都督不是放火者。”
“聒噪!”
周振鹤大手一挥,刘宝珍就被带走了。
齐达看着刘宝珍妻子怨恨的眼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当下便去追周振鹤,希望能解释清楚。
“来人,备车,我要去找燕王殿下。”
“殿下,刘宝珍不会去周振鹤那里告密吧?”慧心担心的问道。
“不会的,他的人品我还是了解的。当初我还真想在回朝的时候带上他,给他争取到冀北大都督的职位。”
慧心和卫川被陆骁的话说得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刘宝珍的夫人常景怡来了,陆骁赶紧回到床上继续装病。
“燕王殿下,我夫君刘宝珍被周振鹤给带走了,罪名是粮仓纵火。”
陆骁知道常景怡不会说谎,只是没想到周振鹤下手这么快。
“不可能啊,我俩刚喝完酒。夫人别着急,明日一早我就传唤周振鹤。”
“殿下,刘宝珍在冀北也有几年了,在军中的关系盘根错节,要是他出了事,军中可能不会太平。”
陆骁确实没想到常景怡一介女流不仅说话够狠,而且丝毫不把他这个燕王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