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汐一听此言,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满是疑惑。
此事她只与大嫂说过,大嫂肯定守口如瓶,那么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让徐老太知道了呢?
她思索片刻,淡淡地吩咐道:“走,过去瞧瞧。”
沈若汐刚踏入萧老夫人的福来院,便听见徐老太那洪亮而激动的声音传来:“你们萧家竟然想休了若汐,你们想干什么?欺负我们沈家没人了吗?”
沈若汐站在门口,自己倒是愣了一下,若不是知道她跟徐老太之间的恩怨,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她还真以为她是来给她出头,给她抱打不平的。
“亲家,你这是何意?我们何时说过要休了若汐的?”萧老夫人的声音中透露出不解。
沈若汐心中一紧,生怕徐老太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赶紧推门而入。
她向萧老夫人和徐老太行礼问好:“见过婆婆,见过祖母。”
虽然她心里极不情愿称呼徐老太为祖母,但此刻她代表的是整个沈家,只能暂时放下个人恩怨。
徐老太今年不到四十,看上去精明能干,一双桃花眼乱飘闪,哪怕有些年岁,但仍显出有几分姿色来。
她一见沈若汐,便又开始撒泼起来:“若汐啊,你终于来了!沈家一门忠烈,怎能被这种小门小户欺负了?这简直没天理啊!你别怕,一切有祖母为你做主。”
沈若汐闻言直蹙眉,她早就料到徐老太一旦知道此事,必定会大闹一场,因为她最怕自己回沈府。
如今看来,她的预感果然没错。
萧老夫人的脸色已经气得铁青,她向来注重颜面,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小门小户。
更何况,她的孙子如今身居四品要职,年轻有为,军功赫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她萧家,怎的就沦落成徐老太嘴里的微不足道的小户人家了呢?
沈若汐淡淡道:“祖母,我在萧家很好,没有任何人欺负我,更没有被休一说,您可千万不能乱说话。”
徐老太的眼眸闪了闪,自己真误会了?
不应该呀!
她一副慈祥关心的表情,“若汐,你别怕,有祖母在,他们休想对你怎样!
今天,他们萧家若不给我们沈家一个说法,我这个老太婆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请万岁爷来为你主持公道。”
沈若汐只觉得头疼不已,她这场戏演得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所以,她跟萧承逸要和离这件事,现在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沈若汐忍着对她的厌恶,温和道:“祖母,您真的误会了,我并没有受什么委屈。
夫君要娶平妻,那也是我同意的,夫君更没有休妻这一说,你不要道听途说。”
徐老太终于半信半疑问道:“你大嫂跟你见了面,一回家就去收拾韶华院,你若不是被休回家,她干嘛无缘无故去收拾你成亲前住的屋子?”
沈若汐恍然大悟,这徐老太脑子转的还挺快。
“祖母,您真的误会了,今天我是和大嫂见了面,随便聊了聊。
她可能是想起了以前我在家的情景,触景生情,可能就想着去收拾一下我之前住的院子。”
“是真的吗?”徐老太还有些疑惑。
“真的。”
“那她娶平妻你也没闹?”徐老太盯着沈若汐的眼睛道。
沈若汐笑道:“这有什么可闹的,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
徐老太那双桃花眼转了转,她真的不在乎吗?
现在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委屈跟恼怒,自己真想多了?
她可不能让沈若汐回到沈家,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可不能毁于一旦。
而且,这小丫头厉害着呢。
她记得有一次,自己给她的母亲立规矩,这小丫头看到后,竟一把将她推倒,磕得她一手的血。
她还双手叉腰,满脸不悦地表示:“倘若你再敢欺负我娘亲,我定不客气。”
她心中颇为不服,很想见识一下这丫头究竟能如何对她不客气。
一次,她忍不住又出言训了她的母亲几句。
然而,她们走后,她便开始感到身体不适,腹泻不止,直至拉的眼前发黑,身体虚弱至极,这时她才深刻领悟到,这个小丫头绝非善类,不好对付。
在沈府,人人都对她敬而远之,唯独这个小丫头,不仅毫无惧色,反而手段层出不穷,搞得她反而对她心生畏惧。
她暗自思忖,若是这小丫头真回了沈家,自己所有的筹划都完了,有些秘密可能也包不住了,所以,无论用什么手段,她绝对不允许沈若汐回沈家。
徐老太一向看不上萧老夫人,所以哪怕她凭空指责他们一番,也不觉得有什么,她冷淡道:“是我误会亲家了,但你们也有不对之处,不是吗?离家两年就娶平妻,不地道。”
萧老夫人气得脸色发青,她说让她孙子休了沈若汐,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顺便贪图她的嫁妆罢了。
当初听到徐老太提及休妻之事,她心中一惊,但结合两人的反应,她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沈若汐与沈家合演了一出好戏!
沈若汐先去见杨氏,故意让她打扫成亲前住的院子,并放出风声让徐老太得知萧家有意休妻。
徐老太性格泼辣,岂能善罢甘休?必定会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沈若汐的目的达到了,她就是要借此机会拿捏他们萧家人。
沈若汐的闹腾真是没完没了了!
但沈家的确是高门大院,虽然她是老侯爷的续弦,但身为正牌的侯爷夫人,身份地位自然远高于她。
她是真的得罪不起,萧家夫人只能忍气吞声,“亲家,既然若汐同意,小辈的事情,我们就别管了。”
徐老太很显然也不想继续追问此事,毕竟她的目的只有一个,不让沈若汐回沈家。
她询问,“孙女婿怎么还没到?”
“已经派人去通知了。”萧老夫人满脸带笑道。
沈若汐看着萧家夫人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中只有四个字——“欺软怕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