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瞥见是武安,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问道:“你又有什么事?”
武安微微一笑,语气轻松:“陛下,臣昨日从父亲口中得知,原来臣与沈侯爷之间,曾有过口头上的婚约。”
皇上闻言一怔,沈若汐扶额一阵无语,这位相貌俊逸的公子他还觉得现在不够乱吗?
皇上反应过来,都被他气笑了。
他忽然转向许霁,冷声问道:“许霁,是你刚才嚷嚷着要朕做主,把沈侯爷赐给你?”
许霁当时说完那些话就后悔了。
之前他不懂,但从兰珏给他说了之后,他明白他对自家表姐的喜欢,更多的是一种亲情般的亲近,而非刻骨铭心的爱恋。
方才的冲动之语,只是因被萧承逸激怒,想要为表姐出头罢了。
许霁躬身恭敬道:“陛下,正如表哥所言,此事须得表姐自己决定,她若点头,臣自然无异议。”
他心中明白,表姐不喜欢他,自然不会答应的。
皇上将目光转向沈若汐,审视着她,眼眸中都是对她的控诉。
沈若汐看到他幽怨的眼神就头疼,忙躬身解释道:“陛下,阿霁年纪尚轻,说话随意了些,他不过是担心萧少将军会欺负臣,他那些话当不得真的。”
皇上听后,心中的怒火似乎稍微平息了些。
他又将视线投向兰珏,声音里带着几分寒意:“许霁的意愿,亦是兰世子的心愿吗?”
兰珏心头苦涩,他多想大声宣告自己深爱沈若汐,渴望娶她为妻,然而,他却不能。
他只得躬身施礼,低声道:“陛下,臣那些话自然也是为了气萧承逸的,亦不做数。”
解决了许霁和兰珏的问题后,皇上心情好了很多。
他定了定神,再次看向武安,语气中充满了不悦,“武世子,你口口声声说与沈侯爷有口头婚约,可有凭证?为何当年她未嫁之时,你家人未曾提及此事?”
武安一派从容不迫,他恭敬地向陛下禀报:“启禀陛下,臣与沈侯爷之间有着特殊的缘分。
我俩同年同月同日生,当年我父亲与忠义侯两个人在酒桌中还畅谈过我俩之间的巧合,为此达成了口头上的婚约。
然而,命运弄人,沈侯爷年幼时便失踪了,而忠义侯则奔赴战场,这些变故使得当初的口头约定被搁置。
在沈侯爷尚未出嫁之时,我父亲因失去忠义侯这位挚友而悲痛欲绝,甚至因此生病。
待父亲康复,想要正式向沈侯爷提亲,却得知沈侯爷已与萧承逸定下了婚约。
因此,我们家才未再提及此事,既然沈侯爷已经跟萧承逸和离,是不是该履行我们之间的婚约了。”
皇上的脸色阴沉至极,怒火如熊熊烈焰般升腾,他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惹人不快。
他冷声喝道:“既然忠义侯已经为国捐躯,此事便就此作罢!
沈侯爷与萧少将军之间的纠葛,待何时彻底了结,萧承逸不再搅局,再谈她择婿之事,你们,都各自回家去吧!”
许国公夫人眉头紧锁,急切道:“陛下,萧承逸正是因为若汐迟迟未嫁,才觉得有机可乘。
若汐一旦成婚,他自会死心,若他仍不死心,企图纠缠,若汐的夫君自然会打断他的腿!
今日是臣妇特意邀请各位世家公子前来,人尚未熟悉,怎能就此离去?
陛下,若汐如今最亲近的亲人便是臣妇夫妻,但我们年事已高,不知何时便会离她而去,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的婚姻大事。
若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她成家,诞下子女,我夫妻方可安心闭眼,恳请陛下成全。”
皇上虽然心头不畅,但无法对许国公夫人发作,他努力挤出一抹笑意,温和道:“国公夫人请放心,沈侯爷的婚事,朕会亲自过问。
再者,朕看这些公子,沈侯爷似乎并未有意中之人,是吧?”
皇上说罢,眼神凌厉地扫向沈若汐,充满了警告之意。
沈若汐心中自然是希望陛下能让这些公子离开。
她的心思全然不在儿女情长之上,而是想着奔赴战场,保家卫国,将北沧人驱逐出境为父兄叔伯报仇,将他们留在边城的英灵带回家。
但想到这些公子被请来,就这样让他们离开,实在不妥。
更何况,沈府已备好酒宴,岂能浪费?
沈若汐深思熟虑后,向皇上提议道:“陛下,这些公子既已受外祖母之邀,骤然离去恐显沈府招待不周。
再者,众人相聚一起实属难得,沈府已备下酒宴,何不共聚一堂?”
皇上沉思,她虽未直言拒绝这些世家公子,但态度已然明了,而且眼神并未在他们身上停留,反而流露出无奈之色,很显然是抗拒的。
从许国公夫人的话语中,他也能感受到,她是被迫参与这场选婿的,可能之前真的不知情。
皇上心头稍定,轻描淡写地回应:“既是如此,朕也随众共饮一杯。”
沈若汐一蹙眉,他一个天子凑什么热闹?
然而,谁敢有异议,只能迅速准备。
众位世家公子们都挑了挑眉,心知这顿饭过后,恐怕跟沈若汐再无机缘。
皇上今日怒气冲冲而来,显然是为了宣示的对沈若汐的主权。
席间,因皇上的存在,气氛略显压抑。
武安却暗自思忖,皇上若想娶沈若汐,难度重重。
安太后虽很少过问后宫之事,但此事她定会阻挠。
一是因为皇上曾求娶过沈若汐,但被忠义侯夫人拒绝,这可是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二是沈若汐现在是以二婚之身入宫,就这两个方面,实难得到她的认可。
再者,沈若汐的表姐许瓷已是皇上的贵妃,她的性格决定她绝不可能入宫为妃。
武安看出,即便是皇上,也难以强迫沈若汐。
因此,他心中仍有希望。
想及此处,他平静地举杯,一饮而尽。
另一边,萧承逸带着一身的伤痕,踉跄的步伐回到萧府。
府内下人都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