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极其小巧而精美的小木盒,还用一把精巧的小锁牢牢锁住。
木盒的表面光滑无比,显然是被其主人来回抚摸所致。
从这一点便能看出,这个人对这个小木盒的珍视已然深入骨髓。
沈若汐唯恐其遗失,索性将其小心地放进了自己的包裹里。
夜,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越拉越深。
往往怕什么就来什么,那人竟突然呓语起来,呼出的热气滚烫灼人。
沈若汐赶忙将手放到他的额头,掌心刚一触碰,那股炙热便让她的心猛然一沉。
外面原本皎洁的月光不知何时悄悄地躲进了厚重的云层,整个山间愈发显得神秘而幽静,仿佛一张深不见底的大口,随时准备将他们吞噬。
沈若汐贝齿紧咬着嘴唇,脑海中思绪急转。
她知道,必须要用水来给他降温,还有外面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也得尽快处理。
一旦被北沧国的敌人发现,他们两人必将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
而当下,最为紧要的,便是给他有效地降低体温,也就是说,此地不宜久留。
搬动他或许会带来未知的危险,但此刻的沈若汐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一咬牙,下定决心,果断地将柴火熄灭,牵过踏雪,而后小心翼翼地将那人背在自己的背上,迈着坚定而匆忙的步伐,迅速离开了这个山洞。
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只留下身后那黑漆漆的山洞,寂静而又诡谲。
夜幕完全笼罩了大地,黑沉得没有一丝光亮。
沈若汐背着的那个人,依旧毫无反应。
只有他那愈发滚烫的身躯,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炙烤着沈若汐的后背,也狠狠揪紧了她的心。
她心里清楚得很,若不能及时为他降温,就算侥幸活命,极有可能因为这高温烧坏脑子。
沈若汐的心如被油煎,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更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一条清澈的小溪在眼前出现,她小心翼翼地将背上的人轻轻放下。
夜风吹拂着周围的草丛,发出沙沙的声响,溪水潺潺流动,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沈若汐从包裹中拿出她的外衫,放入冰冷的溪水中浸透,而后用尽全力拧干,动作轻柔地将其敷在他的额头。
月光艰难地从云层的缝隙中探出些许,如水般洒在两人身上,映出了沈若汐那张坚定且写满焦急的面容。
她的双手不曾停歇,不停地更换着湿布,心中默默祈祷,企盼他能尽快退烧,平安撑过这危险重重的夜晚。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天色逐渐从漆黑转为灰白,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沈若汐伸手摸了摸那人的额头,那一刻,险些让她喜极而泣。
他的烧竟然退了!
然而,她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完全绽放,便跟身边的男子四目相对。
沈若汐不禁一愣,那究竟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即便身负重伤,那双眼眸仍不见丝毫的浑浊,好似深夜中幽冷的寒潭,深邃得不见底,却又隐隐透着无尽的温柔与缱绻。
“你醒了?”沈若汐惊喜交加,声音中不自觉地带着颤抖。
那人的眼眸紧紧地锁定他,目光茫然飘忽,喃喃自语道:“果然是在做梦!”
他莫不是烧坏了脑子?怎么一直胡言乱语?着实莫名其妙。
沈若汐压低声音说道:“不是做梦?我问你,你可是我们大奕国的将军?咱们即刻回军营好不好?”
那人好似刚刚清醒过来,眼眸之中满是难以置信,其神情犹如见了鬼一般。
他颤抖着嘴唇,却突然眼眸一缩。
与此同时,沈若汐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率先一步搂住他的腰,猛力一个翻滚!
那男子伤口被牵扯,一声闷哼声被他吞下。
沈若汐抬眸看去,一排密集的箭羽齐刷刷地插在了他们方才所处的位置上。
他俩的运气还真是不错,明明两国将士都在找他,他们遇到的还都是北沧国敌人。
“啪啪啪……”
此时,有人轻轻拍起了手,说道:“战王身受如此严重的伤势,竟还能这般干净利落地救人自救,着实让小王佩服!”
他以为是君墨泠带着那女子一同躲过箭羽的,毕竟他不会相信一个弱女子不仅如此警觉,还能拥有这般绝顶的灵敏反应。
战王?沈若汐呆若木鸡,自己所救之人竟是他们大奕国军队的主帅君墨泠?
他不在军中大帐指挥作战,跑到此处所为何事?还被人伤得险些丢了性命?
怎么都觉得不可能,难道是这人认错人了?
沈若汐满心震惊,难以平息!
“淳于志,你放了她,她一介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威胁不到你们,你们要杀的人是我!”君墨泠冷声喝道。
“呵呵呵……”淳于志冷笑起来,“没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战王,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坠入红尘,本王成全你们,让你们到黄泉去做一对苦命鸳鸯倒也不错。”
“射箭!”
随着他这两个字落地,眼前突然涌起一片白色的迷雾,瞬间迷了众人的眼睛,淳于志连忙用衣袖遮挡。
就见眼前一花,一道鬼魅般的身影迅速袭来,紧接着脖子一凉,一柄带着寒气的利刃已然抵在了他的脖颈之处!
淳于志尚未反应过来,脖子便是一阵剧痛,那利刃切开了他的喉管,他的身体轰然倒地!
沈若汐一招得手,身形腾空而起。
淳于志的手下纷纷拉开手中的弓箭,利箭朝着沈若汐射去……
“沈若汐……”嘶哑而破音的呼喊声响起,沈若汐眼眸清冷如霜,身影掠地如同闪电般极快。
那利箭从她的四周纷纷落空,漫天的白雾挥洒过去,她已瞬间到了敌人眼前!
七八个士兵被这白雾迷住了眼睛,沈若汐出手毫不犹豫,也毫不留情。
就在此时,一柄利刃冲着她的后腰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