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泠突然轻轻攥住了她的手,那目光之中满溢着坚定与深情,“我不逼你,我懂你的意思。
很多时候,誓言或许的确难以让人毫无保留地信服,毕竟任何人都无法确切地预知未来,唯有等这一生走过,才能真正相信了。”
沈若汐微微抬起眼眸,望向他那深情款款的模样,可不知怎的,心头却莫名地溢出丝丝难以名状的烦躁。
他似乎是此生非她不可,正是他的这般态度、这般举动、这般话语,如同一团乱麻,搅得她的心绪纷乱不堪,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沈若汐使力扯了一下自己的手,然而却未能挣脱,心头的火气刹那间上涌,怒声道:“王爷到底找臣所为何事?”
君墨泠暗自摇了摇头,听听这疏离的称呼,瞧瞧这冷淡的口气,分明是要将两人的关系推远到形同陌路的地步。
可明明之前他们是如此的融洽,很显然木槿萱的事情让她的心头竖起了一道墙。
他只能在心底宽慰着自己,在军中未曾见到她之前,他连做梦都未曾料到会有今日这般情景。
她会成为他的未婚妻,他们很快便能成亲,若是知晓,肯定在梦中都会为此笑醒吧!
他还有什么过多的奢求呢?
“没什么大事,只是单纯地想与你说说话。方才,你是不是因为我没能为你出头而气恼?”君墨泠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他出面?那可是他的亲姑姑,亲表妹,再者,这皆是女子之间的纠葛纷争,他堂堂战王出面,岂不是有失身份,显得太没有格局了。
沈若汐秀眉紧蹙,说道:“我自己能够处理,你若出面,只会让事情变得愈发复杂。
我并非生你的气,我只是觉得我五嫂这些年受尽了委屈。
之前我并不知晓,待她向我诉说了县主对她所做的种种作为,我今日便是来为她讨个公道的。”
“你放心,此事我定会管的,我会去警告程彩云,还会提醒她的婆婆傅侯爷夫人。
她既已嫁人,县主又如何?终究还是夫家说了算!”君墨泠郑重地承诺道。
“臣谢过王爷。”沈若汐依旧不卑不亢。
“你非得如此称呼吗?是不是想逼我让你回忆起我们之间的那个吻。”
君墨泠话音刚落,便垂下头,眉眼含着笑意,那灼热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红唇,意有所图。
沈若汐本能地捂住了嘴,娇俏的面容上满是羞赧。
当瞧见他那揶揄的眼神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君墨泠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尽是温柔与宠溺。
眼前的她,依旧是那个小女孩,喜怒哀乐皆形于色,性子活泼灵动。
只是萧家那两年的磋磨,让她险些失去了原本的自我,如今这般模样,才是最让他感到舒心的。
君墨泠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怀里,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若汐,我为你解决了你姑嫂之间的矛盾,我不要你的感谢,总得讨点利息不是吗?”
这可是大长公主府的后花园,虽说此处看起来较为偏僻,可保不齐会有下人经过。
此刻他俩相拥在一起,若被人瞧见,成何体统!
沈若汐羞红了脸,急切地说道:“快放开我,这是大白天,随处都可能有人经过,像什么样子?”
然而君墨泠非但没有放开,反而低声轻笑起来:“你的意思是不是夜晚没人的时候便可以?那你晚上等我。”
沈若汐恼羞成怒,抬起脚用力跺在他的脚背上。
君墨泠吃疼,这才松开了她。他嘴角依旧勾着笑,调侃道:“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呀!”
沈若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说道:“行了,宴会应该快开始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君墨泠点了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着,夜晚除了爬墙,似乎真没什么机会与她见面,加上白天事务繁忙,得寻个时机带她出去走走。
如今天气炎热,去湖边游湖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大长公主的宴会上,因着皇上的驾临,到处充斥着阿谀奉承的声音。
皇上年轻登基,对于这般的谄媚自是十分受用。
整个席间倒也算是风平浪静,未发生任何事端。
但沈若汐却总觉得程彩云的眼神充满了恶毒与怨恨,时不时便朝她投来恶狠狠的目光。
不过,她倒并未将其放在心上,敢来招惹自己,她定会让对方自食恶果。
大长公主的寿宴终于落下帷幕,宾客们纷纷离去,喧闹的宫殿逐渐恢复了宁静。
大长公主疲惫地坐在屋内,却瞧见女儿程彩云在一旁垂泪,心头不禁泛起些许疼惜。
然而,一想到女儿的愚蠢行径,她的声音中又满是无奈:“沈家是什么人家?如今就剩孤儿寡母,说白了,那就是典型的光脚不怕穿鞋的。你去招惹她们作甚?
你以为我愿意在众人面前打你,让你难堪吗?此事非同小可,万一传到军营将士的耳中,得寒了多少将士的心!那是几万人用鲜血换来的荣耀,往后不许再对沈家人不敬!”
“女儿不甘心。”程彩云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大长公主愣了一下,声音瞬间冰冷刺骨:“那你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程彩云心中的想法是绝对不能让沈家人好过,但看到母亲这般强硬的态度,那些狠话硬是被她咽了回去,只是重复着:“女儿就是不甘心。”
大长公主低叹一声,缓缓说道:“越是身处高位,越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我们何必与沈家斗气?
况且,沈若汐马上要嫁给阿泠,我们很快就要成为亲戚了,如此不和谐,岂不是让人瞧了笑话!”
想嫁给战王?做梦!程彩云在心里狠狠地诅咒着。
兰珏不是要成亲了吗?芝兰玉树的兰世子,为了沈若汐不惜假扮女子,这份情可够深的。
她不成全怎么成?她一定要把他的婚礼搅得“热闹非凡”。
程彩云轻轻垂眸,一副委屈样子,“女儿就是这样说说,以后不会再跟她们产生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