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汐暗自思忖,陛下传召想必是为了程彩云这件事。
然而,沈若汐却有些困惑不解。
按理说,若将自己牵扯出来,她算计自己的事情就会败露,程彩云莫不是傻了?
但这个程彩云向来行事乖张,从不按常理出牌,她的所作所为,无法以常人的思维去揣度。
如此也好,沈若汐倒要瞧瞧,她究竟如何将自己置于死地。
沈若汐洗漱完毕,随意吃了些东西,而后换上得体的衣衫进宫。
因着此时此事不宜声张,皇上便将处理之地定在了他的御书房。
她踏入屋内之时,发现人还真不少。
昨晚在她床上睡了一宿的君墨泠赫然在列,程彩云与其奸夫残虎则是跪在地上。
自然,大长公主、傅侯爷夫人也在,还有一位年轻男子,她并不相识,想来应是程彩云的夫君傅超。
这大清早的,人倒是来得齐全。
沈若汐恭敬地向皇上和大长公主施礼,而后与众人相互见礼。
“沈侯爷赐座。”皇上眉头紧蹙,显然他表姐的这桩丑事让皇上颇为头疼。
“谢陛下。”沈若汐谢恩后安然入座,偷偷瞥了一眼君墨泠,见他面无表情,也未看向自己,沈若汐不禁暗暗咬牙。
昨晚说得那般动听,如今遇到他的姑姑和表妹,怕是狠不下心来了。
不过,她沈若汐问心无愧,自然无所畏惧,静候陛下发话。
“沈侯爷,朕听城南王府的下人说,昨晚兰世子大婚,他找过你,你当时去了何处?”
程彩云还真是打算玉石俱焚了。
只是,她所做之事皆无证据,休想赖到自己身上。
沈若汐淡淡回禀,“陛下,有个叫小红的丫鬟找我,说她母亲病了,我身为医者,觉得有义务去为她母亲诊治,所以便跟她过去了。
但刚走到后院,她突然说肚子疼,要去方便,我就让她先去,可左等右等她也不来,我无奈只能离开了。”
“你撒谎。”跪在地上的程彩云依旧不知安分,高声叫嚣道。
沈若汐只是淡淡一笑,“程县主,把那个叫小红的丫鬟找来对质,看看我究竟有没有撒谎。”
程彩云的脸色陡然一变,变得极为难看。
小红已然香消玉殒,当初她满心以为屋内的是兰珏跟沈若汐,却未料到竟是自家县主和护卫残虎。
小红瞬间傻眼了,深知此事一旦败露,自己定然是死路一条。
况且她的父母还在大长公主府中,倘若陛下亲自审问,她自忖绝没有扛住的勇气,于是在这凄冷的夜里,选择了自我了断。
“她与你一同陷害本县主,如今事情败露,她知晓难逃一死,便自杀了。”程彩云怒不可遏地倒打一耙吼道。
沈若汐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云淡风轻,却带着几分嘲讽,“如此重要的证人竟就这般死了,我倒是觉得这其中莫不是杀人灭口?
那个小红,陛下大可以去彻查,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又何来算计县主一说?”
“你收买小红算计本县主,本县主可是有证人的。”程彩云瞪着沈若汐,目光中满是愤怒。
沈若汐的神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淡定自若,“人既然已经死了,那自然是任凭程县主怎么说了,黑的都能被说成白的。”
“沈若汐你别妄图不承认,这一切皆是你的阴谋诡计,今日我定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程彩云几乎是咬牙切齿,那模样仿佛要将沈若汐生吞活剥。
沈若汐依旧是漫不经心地说道:“程县主,您倒是好好说说,我为何要在自己表哥的大婚上这般作为?”
“因为你跟兰珏之间关系不清不楚,不想让他娶林家小姐。而且在我母亲的寿宴上,你与我结下了梁子,你怀恨在心,所以才会算计本县主。”
程彩云的声音几近嘶吼,那愤怒仿佛要冲破御书房的屋顶。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原来是一只瓷杯被君墨泠生生捏碎。
紧接着,七宝发出一声惊呼:“王爷,您的手?”
只见君墨泠手中的瓷杯已然四分五裂,锐利的瓷片深深扎进他的手指,鲜血汩汩流出,瞬间染红了他的手掌。
君墨泠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手上的鲜血,面容依旧毫无表情,仿若受伤的不是自己一般。
他随意拿起一块锦帕,草草擦了擦血迹,冷漠地说道:“本王无事,收拾了,继续。”
七宝赶忙将碎瓷片收拾干净,而御书房内的气氛却在瞬间骤然冷凝起来,仿佛能将人冻僵。
沈若汐在心中腹诽,激动个什么劲儿?
她下意识地想要上前为他包扎伤口,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心想给点教训也是应当的,谁让他这般冲动,还以为自己的手是铁打的不成?
皇上也觉得被这压抑的气氛压得有些难受,他定了定神,淡淡问道:“沈侯爷,面对程县主对你的指控,你有何辩解之词?”
沈若汐神情自然,“陛下,就算我与小红私下有所接触,就算是我收买了她,可谁家做宴席还带着护卫呀!
握倒要请问程县主,你带着身边的护卫前往城南王府参加兰世子的大婚,究竟意欲何为?”
程彩云被问得一噎,随即咬牙切齿地反驳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带护卫自是为了保护本县主,也为了保护前来的诸位宾客。”
沈若汐听闻,只是淡淡一笑,“程县主还真是巧舌如簧。对了,傅侯爷夫人,你们去的时候可有听到什么传言?”
傅侯爷夫人微微欠身,神色淡淡地道:“启禀陛下,沈侯爷所言极是。
我们去的时候,满耳皆是兰世子不见了的消息,还有人说屋内似乎就是他们。”
傅侯爷夫人说得比较含蓄,然而在场之人都能明白其中所指。
君墨泠坐在座位上,手指因愤怒而隐隐作痛,可这疼痛却远远抵不过心头的熊熊怒意,当真是好得很!还想诬陷若汐!
“既然说我算计程县主,我又怎会自己给自己泼这一身脏水?其实此事极易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