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君墨泠不顾别人眼光,直接将沈若汐抱进了马车。
她娇柔的身躯自然地依偎在君墨泠温暖的怀里。
她仰起头,含情脉脉地说道:“夫君,我们成亲已有好些时日了,是不是该去探望师父了?”
君墨泠回想起沈若汐的师父,那戒备的眼神,仿佛自己是洪水猛兽一般,其脾气也着实古怪。
然而,如今自己娶了人家疼爱的徒弟,于情于理,都该去露个面。
“行,那我们明日便过去拜访他老人家。”君墨泠应声道。
转天,天公不作美,清晨下起了毛毛细雨。
可到巳时,雨渐停,太阳也悄悄露出了脸。
沈若汐与君墨泠决定启程去药王谷。
其实一大清早,沈若汐就未见到君墨泠的身影,找人询问后,才知晓他在库房精心挑选礼物。
沈若汐深知自己不管嫁给何人,师父心头都难免会有些不爽。
不过既然君墨泠有心去挑礼物,便由着他了。
当一切准备妥当,一辆马车竟然无法装下这些礼物,这让沈若汐不禁失笑:“夫君,我师父不在乎那些黄白之物,你有心便好。”
君墨泠却有着自己的想法,尽管他明白老人或许对这些东西并无太多喜爱,但他深知,自己送如此多的礼物,是出于对老人的尊重。
这也从侧面表明,因为他在乎沈若汐,所以才会这般郑重其事。
如此一来,老人也能安心地将他的娘子交到自己手中。
“这是我送去的心意,他喜欢与否是他的事情。”
君墨泠心中清楚,当年自己苦苦哀求他告知若汐的身份,可他就是守口如瓶,对自己充满了敌意。
如今送上这份厚礼,便是自己的诚意,至于老人的态度,他已无暇顾及。
他们带着两辆装满礼物的马车前往药王谷。
而此时的沈家,淳于澈竟大胆地登门拜访,这无疑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药王谷在京城之外,路途稍远,当他们抵达时,已近晌午。
沈若汐的二师姐和三师兄兴高采烈地将两人引了进去,鬼踪神手,也就是沈若汐的师父,心情却不太美妙。
当初沈若汐与君墨泠成亲时,便已通知了他。
可能是因为她头婚所嫁非人,师父怕自己到时忍不住动怒杀生,所以在他们成亲之时并未到场。
只是未曾料到,沈若汐竟过了这么久才想起回来看望他这个师父。
鬼踪神手端坐在太师椅上,面色阴沉,但他压根不觉得这一切是自己那乖巧聪明的徒弟沈若汐的错,必然是她的夫君,那位威名赫赫的战王君墨泠的过错。
此刻,沈若汐与君墨泠正跪在地上向他见礼。然而,鬼踪神手破天荒地没有让两人起身。
沈若汐深知自家师父正在气头上。
其实,并非她不想前来探望师父,只是那段时日,与宁贞儿做买卖让她分身乏术,而君墨泠也忙得不可开交,因而才未能前来。
“师父,是徒弟不好,您老别生气了。”沈若汐娇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鬼踪神手却故意将目光转向一旁,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沈若汐不禁失笑,心中明白师父这股子气是冲着自家夫君去的。
在师父眼中,自己向来是完美无错的,但凡有错,那必定是身边人的不是。
君墨泠堂堂王爷,此刻跪在地上却毫无愠色,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若不是老人当年救了自家娘子,真不知她如今会是何种境遇。
她不仅是娘子的师父,更是自己的师父。
“师父,此事不怪若汐,都是徒婿的错,还是谢过当年您老人家的指点。”君墨泠诚恳地说道。
想当初,鬼踪神手并不知晓沈若汐的真实身份,只当她是个孤苦无依的孤儿。
他们这些江湖人士,又怎会想到能与王爷产生纠葛呢?
于是,他当时便决意斩断他们之间的任何联系。
只是,即便他百般设法,故意给君墨泠误导,让其一直找不到沈若汐,却终究还是未能阻止两人走到一起,成为夫妻。
倘若他早能知晓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如此横加阻拦,也就不会让自家徒弟在萧家吃了那么多的苦头。
“你……”鬼踪神手越看君墨泠,心头越是不畅快。
沈若汐突然一把将君墨泠拉了起来,面露嗔怒,说道:“师父,我家夫君说了,找了我好多年。我才不相信您没有听说此事,您是不是故意不让他找到我。”
鬼踪神手被沈若汐这突如其来的发难弄得吹胡子瞪眼,心中暗自气恼,这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自己不过是让他俩跪了一小会儿,她就这般心疼她的夫君,竟然还来指责自己。
他怒声喝道:“他是王爷,你不过是个乡间野丫头,他能三妻四妾,你却没个像样的身份,你怎么能跟他在一起?
为师所做皆是为了你好,你倒埋怨起为师来,是不是如今在你心中,就你那夫君好,师父反倒成了坏人!”
沈若汐不禁失笑,轻柔地给师父摁着肩膀,娇嗔道:“师父,我当年才多大呀!我不过是他的救命恩人,您老呀,心思就是想得长远,别气啦,徒弟给您好好揉揉肩。”
鬼踪神手冷哼一声,“你当时年纪小,自然不会往那方面想,可架不住有些人别有心思呀!为师不得不防。”
说完,他故意瞥了一眼君墨泠。
君墨泠心中知晓,在他老人家心里,自己就是那惦记小女孩的大饿狼。
虽说他很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声明当时真的未曾有过那般心思,仅仅是想报答她,弄清楚她究竟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然而此刻,他已然娶了她,似乎任何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师父,若汐如今已是我的娘子,我在此发誓,这辈子就只要若汐这一个妻子,您就放宽心吧!您喝茶。”
君墨泠言辞恳切,说完便给鬼踪神手倒上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