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战争像是洪水和火焰,淹没了一切。】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将灵体分出用来探查情况也是十分危险的一次尝试。
只是,为了找到出去的办法,路泽飞也不得不这么做。
灵体化为一道道灰线探查进去,入目处,里面是一层层厚厚的灰烬。
等钻开了那个灰烬层之后,灵体的移动加快,似乎突破了这些凝固的硬质,可是,里面依然是一片深沉的黑暗,仿佛有什么东西把他的感知屏蔽了。
青铜门缓缓打开,正当路泽飞打算将这些灵体收回的时候,突然出现了意外!
灵体感知到,在青铜门背后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开始隐隐躁动,似乎有另一种东西,正在灰烬之中快速穿行。
有什么东西,朝着他的灵体进攻而来。
路泽飞还没看清那袭击的东西是什么,他就感觉灵体传来一阵刺痛。
仿佛自身的一个部位被黑暗中的某个存在给侵蚀掉了。
不等路泽飞做处什么反应与判断,一股强烈宛若疯癫的狂怒,直接撞击在了路泽飞的灵体上。
路泽飞的灵体瞬间崩坏,也就在这一瞬间,路泽飞听到了喧闹声、嘶哑声、哀嚎声、痛呼声,这些声音宛若魔音贯耳,如同暴雨般撞击着耳膜,在其上留下血淋淋的痕迹。
恐怖的魔音之后,伴随来的,是如同梦魇般的幻觉,不断地在眼前闪灭循环,如同被诅咒的万花筒般。
强烈的剧痛从路泽飞的脑海里迸发,他失去对身体的操控力,朝着后方跌跌撞撞,如同被人抽干了骨头,他的脑子里仿佛被人打入了钢钉。
他头疼欲裂,只能用头重重地砸在那青铜门上,在青铜门上面流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该死、该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路泽飞的眼神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时而疯癫。
邪异的力量试图继续侵扰路泽飞,但好在灵体崩碎之后,那些污染的力量无法继续干扰路泽飞,终于,路泽飞缓了过来。
路泽飞从地上爬起,口鼻耳膜全是鲜血,额头上也有一个巨大的豁口,正在往外汩汩流着鲜血。
好在,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这种皮外伤不用太久就能自我愈合。
鲜血与痛楚中,那扇青铜门也终于打开了。
路泽飞就像是溺水的人,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黑暗里响起疲惫的叹息,灿烂的金光从门缝里溢出,随着门被彻底打开,它如洪流般,倾泻而出。
可是,等光芒褪去,路泽飞看到的,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出口,而是,更多的灰烬!
这是一座被灰烬包围的城市,四周的温度已经有了明显提升,先前的寒冷不再,转而是有些难忍的燥热,一座被灰烬淹没,存在于这幽深遗弃之地的城市。
城市?!
之前虽然有一些建筑,但大多只是一些残破的建筑,可是,这里的建筑都保留得十分完整,高楼林立,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座城市,唯一的问题是,这座城市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而且建筑上附着着挥之不去的灰烬。
路泽飞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囚禁在这处空间的深处,无论是之前的青铜门,还是大裂隙,都是囚禁这个存在的禁制。
阵阵的轰隆声从前方遥远的黑暗里再度传来,风暴将至。
又是灰烬风暴,只不过这一次,路泽飞能够明显感知到,风暴来得更快,更剧烈!
似乎因为身处在这深渊之底,所以灰烬的肆虐显得更加狂暴。
路泽飞在轰隆声出现的瞬间,就快速朝着掩体翻滚而去。
就在路泽飞刚躲进掩体的瞬间,那宛若洪流般的灰烬风暴便从四周掠过。
那灰烬仿佛是什么东西刚刚燃烧完成所化,灰烬滚烫无比,裹挟着巨大的风力,这些灰烬凶狠地撞击在了建筑上,灼烧着斑驳的墙壁,形成厚厚的灰白硬质,反复冲刷。
路泽飞感觉风暴的中心便是被封印在其中的东西,可是那东西究竟是什么,路泽飞并不清楚。
而且,让路泽飞觉得惊异的是,时不时会有带着火星子的灰烬落在他的身体上,落在他身体上之后,那灰烬上的火苗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只有路泽飞扑打它们,这些灰烬上的火焰才会熄灭。
呼啸的轰隆声中,细微的碎裂声响起。
这灰烬风暴的破坏力实在是太强了,路泽飞骇然地发现那坚固无比的墙壁,在灰烬风暴的冲击下开始遍布缝隙,剧烈摇晃。
头顶的墙壁摇摇欲坠,直到细密的裂痕布满墙体,连带着白朽的灰烬层一同崩溃。
可是,路泽飞不敢出去,他觉得,这个时候跑到外面去,才是真的作死。
所以,他只能任由那个墙壁砸在自己的身上。
他屏住呼吸,路泽飞转身刺出手中的【斩影】,将自己死死地钉在了墙壁上。
如果不固定住自己的身体,可能他会直接被吸入那恐怖的灰烬风暴中。
他成功固定住了自己的身体,但失去了墙体的保护。
灰烬风暴瞬间席卷了路泽飞的身体。
他身上被灰烬上的火苗灼烧着,火苗越来越大。
可是路泽飞必须将双手固定在【斩影】上,否则就会被这恐怖的【灰烬风暴】带走,所以他也只能任由这【灰烬风暴】席卷他的身体。
他身上的毛发开始卷曲,皮肤被火焰烧焦,但这一切都被路泽飞咬牙坚持了下来。
可这时手中的【斩影】开始颤抖,路泽飞身下的墙体也开始了松动,好在那恐怖的灰烬风暴也是终于停了下来,风暴终于结束了。
路泽飞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下一刻,路泽飞听到了一声愤怒压抑低沉的呓语自那灰烬的深处传来,灰烬的热浪还未消散,他迎着热浪睁开了眼瞳,哪怕被灼瞎双眼也要看清那个东西。
可是,那并不算特别响亮的低吟,仿佛隐隐带着一股强大的压制力,而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幕无比清晰的画面。
他看见,那是漆黑如墨,没有半点光芒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