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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月逐宴(2 / 2)

君燃轻巧的将头颅抛起,抓着他后脑的头发,拨开遮脸的前发使这张异域人的面孔暴露在众人眼前,“自然是有要事禀报陛下。”

“瑞王府乐师与外族细作牵扯,而后产生冲突,我等赶到时便见乐师均被屠杀,有一人留下证言便无力回天。很遗憾,缠斗之时让其他人跑了,只留下这个,所以,才想让瑞王殿下认一认,此人是否眼熟?”他将头颅贴心的放在瑞王的桌案上,捋了捋头发退回殿中。

太和帝只不轻不重训了一句,竟是默许了少年出格的举动,“那乐师的证言,你且说说。”

“是,不过臣也仅听到只言片语,似是提到什么…节宴,献艺,不守信用之类的话,那人身上有两种致命伤,硬是撑着一口气,也是令人唏嘘。”君燃摇摇头,而后看了瑞王一眼又道:“臣问他是哪家的,他说出身瑞王府,故而臣才斗胆,进殿来问上一问。”

“毕竟此事牵扯到外族细作,若是深查时传出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也影响瑞王府的名声,有损皇家威严。还是当面说开为好,有陛下的裁决,想必瑞王殿下也能理解,还请据实相告,好还王府一个清白。”

君燃又一拍脑袋,将瑞王想出口的话堵回去:“诶呀,臣差点忘了,启禀陛下,那些乐师有一具尸体没有头,所以保险起见,臣就将这细作的头也摘了;不知瑞王殿下看了些时候,可有线索?”

太和帝顺着君燃的话将目光投向瑞王,他尚且沉得住气,倒是旁边的世孙想说些什么,被瑞王按住了。

“臣惭愧,并无线索,如君指挥使所说,请陛下彻查,还我瑞王府清白,也让那些枉死的乐师们得一个公道。”瑞王郑重其事,他刚提出要派人去现场为他们收尸,就有人禀报说那处宅邸起火了。

“禀陛下,火势太大,甚至牵连到旁边的住民,幸而无人伤亡,只是那些乐师,已经无法带出。”侍卫报完便退下了。

瑞王深知布局人不会留给他翻盘的机会,将证据尽数毁灭,使得他必然要背个疑罪未明的结果。是太和帝,还是……魏王?

麟影司已经消失十几年了,上一任指挥使直到死都没有露出来半点,怎生这任这般高调。而熟知它存在的人基本都是洑太师那一辈的了,经此一出,众人对麟影司的印象,必是畏惧。

那个人头现在还在瑞王的座席上,君燃向太和帝告退,走时顺便提着他的头发就那么施施然退出了大殿。却还是不免吓到了旁人,被君燃经过身边的时候,腥味和人头死不瞑目的模样都是对心脏的考验。

也不知瑞王是怎么面不改色,那么镇定的……看到的人这么想着。

德全按着太和帝的吩咐,引君燃去更衣,那个头就交由麟卫带出宫了。白冰负责服侍,待她换回洑君的衣装,便一起去找白玉。这是太和帝为她打的掩护,等歌舞上场,她便顺理成章的入席,有白玉这个贴身侍女在,舞姬们就是洑君最好的人证。

她的入席并未引起注意,才经历过“君燃”带来的压迫感,他们更愿意看些轻松的歌舞,而不是在意一个受宠的郡主何时来的。倒是苏嫣,在她一入座就溜过来贴着她,能发现身体都在抖,看样子吓得不轻。

“还,还好你刚才不在……”苏嫣低声道,那个人头真的吓到她了。洑君发现济阳长公主瞪了她一眼,倒不放在心上,听她这么说,也只是安抚她宽心。

另一边的殷梵惑,从君燃出现到退场,都在暗中观察那人,他隐隐有熟悉的感觉,却无法确定;直到洑君的身影映入眼中,他忍不住笑出来,原来如此。不过让瑞王那老头子吃亏,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他的动静不可能瞒过旁边的洑太师,显然,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伪装。

等到太和帝叫他问话时,殷梵惑才将目光收回,他觉得在她身边那个人很碍眼,非常碍眼。

“承蒙姐姐垂怜,惑才得以成为洑家的孩子,尽管毫无血缘,但是姐姐于惑是很重要的人。”殷梵惑露出一个温软无害的笑容,用心扮演着只有脸能看,飞上枝头的小麻雀形象。

这幅软弱的样子,确实让很多人彻底对他失去了兴趣。

太和帝并不是其中之一,却也对他没什么心思探究,外甥女的一些小爱好,他是可以包容的,何况只是一个少年。最多只是对洑君的口味多了些了解,听话、漂亮,也就是全部了;不过,他还是赏了东西下去,表示承认之意。

宴会在半个时辰后正式到达尾声,洑君出了麟德殿便打算去御书房交代自己胆大妄为的行径,顺便请个罪;却被守在外面的殷梵惑截下了。

“你还未回去?”

殷梵惑学着苏嫣的样子亲昵的贴着她,用与殿中回话时如出一辙的无害模样道:“我同太师说,姐姐留我。”

“哦?我竟是忘记自己有说过这种话了。那么,请问我们惑宝,今晚打算住哪呢?一不小心,你可能就会犯个什么错被拖下去了,到时候,又打算怎么办呢。”洑君好笑道,她倒要看看这人想做什么。

“姐姐答应会陪我,可我却只能远远看着你和别人亲近,真是残忍……”他低声抗议着,说的话让人莫名。

洑君轻笑起来,她抚着殷梵惑的脸,凑到他耳边,“留在宫外不好吗?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干什么都可以。若你被陛下发现了,我会比瑞王府的人先一步杀了你。”

这话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低语,明明是戳破了他被人藏起来的东西,温热的呼吸却让他想要更多、更多。殷梵惑深知飞蛾扑火的下场,可面对着让人迷恋的滚烫,又怎能说得出不字?

他笑着将自己贴的更近,近到能感受到薄薄的温度,却并不伸手,“我不信姐姐想要我这条命,但我对你确实特殊,这是我的判断。”

殷梵惑对此很笃定,他身上有她需要的价值,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消息吗?彼此需要,才能建立稳固的关系。

他并未说出自己猜到了她君燃的身份,要是说了,绝对会被杀,这点自知还是得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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