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能真的将夏明帝打死了。
让他受点皮肉之苦对他这个养尊处优,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来说,既折磨身又折磨心,比杀了他可能会更加让他受不了。
廖洛灵还在说:
“青鸾姐姐,你说刺客会是谁?会不会也是克伦国的刺客?可是若真是别国的刺客,说句不该说的话,可以直接要了陛下的性命,哪会这么麻烦去折磨陛下啊。”
凤青鸾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禁军们会去调查,来都来了,中午在侯府用膳,我给你做好吃的。”
说到好吃的,廖洛灵的眼睛骤然泛起了光芒:
“什么好吃的?”
凤青鸾笑道:“糖醋排骨,粉蒸肉,红烧鲫鱼……”
凤青鸾说了一连串菜名,听得廖洛灵止不住的咽口水,期待中午快点到来。
另一边,谢宴探望了夏明帝后回到楚王府。
想起谢霁对他的落井下石和冷嘲热讽,虽然他每次都这样,但每次都还是让谢宴心情烦闷。
他坐到椅子上,想倒杯茶来喝,茶水却是冰凉的。
“来人,送热茶来。”
一个丫鬟低着头端茶水进来,给谢宴倒好热茶送到他手边。
“王爷,请用茶。”
谢宴一下听出了是凤舒瑶的声音。
抬头看去,见果真是她,眼底掠过肃杀之气:
“你不是应该待在怡园吗?谁放你过来的。”
许久没听到谢宴的声音,凤舒瑶的眼眶瞬间包含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流,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她克制住激动哽咽说道:
“王爷,奴婢听说你前几日手臂受了伤,想来看看你。”
看到她又哭哭啼啼,谢宴更加心烦意乱了,冷声说道:
“没有本王的命令擅自离开怡院,你的皮又痒了吗?”
凤舒瑶一听,跪到地上:
“王爷,奴婢不是,奴婢想王爷得紧,王爷又不来看奴婢,只能偷偷来见王爷了。
奴婢在怡院的每一日都想着与以往王爷对奴婢的疼爱,是奴婢不知道珍惜,还识人不清,错把太子当成了靠山。
经历了这次的事,奴婢幡然悔悟,知道谁才是真的疼爱奴婢的人,王爷,奴婢知错了,求王爷再给舒瑶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舒瑶一定好好伺候王爷,衷心王爷。”
她泪如泉涌的哭着。
经过一个月的搓磨,凤舒瑶身上娇贵气质荡然无存。
她皮肤粗糙蜡黄,眼睑全是乌青,眼中也没了以往趾高气昂的神采。
她的双手因为不停干活长满了茧,虽穿着侍女的衣裳和发髻,也能看得出来她的身形消瘦了一圈。
那从前那头乌黑发亮的长发,此时也变得了枯燥分叉。
她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萎靡不堪。
看到她这样,谢宴心中丝毫没有怜悯心疼,甚至没有任何感觉,哂笑道:
“你悔悟有什么用?入府那么长时间,本王宠你疼你,给的任何东西都是最好的,连王妃之位也将凤青鸾逼走送到你手上,可你仍不知足。
因为你本王的声誉一落千丈,京城人人都在背后嘲笑本王,让本王在父皇那里失了宠,被关在王府面壁思过。
本王的前程差点都被你毁了,现在你来说跟我忏悔,你根本不是真的悔过,不过是一朝从天堂坠入地狱,你接受不了落差,过不上好日子了才想着来求本王,本王告诉你,晚了!”
谢宴的话中全是他这段时间积累的怨气和怒气。
凤舒瑶被他一件件责备着,半点不敢吭声。
谢宴说的没错,落得这个下场全是她咎由自取。
如果她当初在楚王对她好的那段时间里稍微想通一点,不为太子做事,她绝对不会这么凄惨。
想到太子,凤舒瑶再次哭的不能自已。
她幽禁在怡院的一个月内,让白华藏给太子传了两封书信去让他想办法救自己出去。
可是她传出去的信石沉大海。
不知道太子有没有收到,还是收到了无视了她的求助,东宫没有动静,她如同被所有人遗忘的人,痛苦的在怡院苟延残喘。
她落魄至此,吃的穿的用不上,有时候甚至还要饿肚子,为了能苟活下来,每次向白华藏要东西都会被他强迫同床。
凤舒瑶觉得自己卑贱到了极致,比妓|院里最下等的妓|女都不如,这一个月来她过的是怎样地狱般的日子,还要时不时遭受狄曼丽暗地里的折磨,生不如死。
直到这时凤舒瑶才明白,太子根本不在乎她,只将她当成一个玩意儿,一个为他监视楚王的眼线,一个为他卖命的工具。
她后悔了,她痛恨谢珩。
想到这些,凤舒瑶哭得越发伤心,甚至情绪太过激动身体抽搐了起来。
谢宴不想看到她:
“滚,下次你再擅自出来,本王杀了你!”
他厌恶的起身离开。
凤舒瑶着急想拉,一阵头晕目眩摔倒在了地上。
谢宴看到她如滩烂泥晕倒,眼底的憎恶越加浓厚。
“来人,把她拖回怡院!”
两个婆子上来将凤舒瑶拖走。
凤舒瑶没有真的晕,她是装的。
她怀孕了。
今日特地求了白华藏让他买通下人装成侍女过来伺候谢宴。
她以为谢宴看到她晕倒会叫大夫来诊治,让大夫说出她怀孕的事。
可谢宴似乎对她完全死心,连她晕倒都没有激起半点怜悯,还让人将她拖走。
凤舒瑶不敢置信。
幸好留了一个后招。
当凤舒瑶被拖出院里的时候,路过的白华藏看到走过来:
“她怎么了?”
两个婆子瓮声瓮气的说:
“这个贱|人私自跑来勾引王爷,还装晕倒,王爷让我们将她拖走。”
白华藏怒了:“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