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匡嗣还真以为宋军前来投降。
那个时候,谁也不能够从高空俯视整个战场,他也就是看到,位于阵前的主帅张廷翰,带着千军万马,前来投奔他。
他当然是洋洋自得。
“大宋有了赵炅这样皇帝,根本就不是咱大辽的对手,他是咱大辽的队友啊。看吧,只有这样的皇帝,才有能耐把一只只肥羊,送入咱的口中。哈哈哈。”
张廷翰带着的军队,打着白旗,以降将之礼,逼近了韩匡嗣的阵营。
那队伍接近韩匡嗣的时候,突然厮杀声震天。
从前后左右,四面八方,一下子就像神兵天降一般,涌出了无数宋军,把韩匡嗣围得水泄不通。
耶律休哥大声地叫道,“不要慌,随我突出重围。”
那个时候,已经没时间指责韩匡嗣了,宋辽两军就在这满城一带,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的战争。
那辽军只知道宋军军内管理僵化,却不知道,太宗皇帝给那些战将们说过,一旦遇上敌人,可以便宜行事。
“保护主帅,快,保护主帅。”
韩匡嗣的身边,聚集了很多辽军中极其凶悍的战将,韩匡嗣打眼一望,也就西边方向的攻击稍微弱一点。
韩匡嗣望西边一指,“走,随我从西边突出去,两军交战,勇者胜。”
韩匡嗣也不想想,为啥三面都在强攻,只给他留下了西面之地。
韩匡嗣还真的就从西面突围,正当他还在得意,“宋军,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嘛,那么多人,也不见得能够围困我大辽虎师。”
话音刚落,却是听到,杀声震天而起。
韩匡嗣暗暗叫苦,原本以为,从那敌阵之中逃出生天,却没有想到,这狡猾的宋人,居然是为了分割包围他的军队。
这一次,围困他的,领头的竟然是崔彦进。
那可是太祖时期,就已经成名的大宋战将,比起那张廷翰,不知道还要强出多少倍。
韩匡嗣得保命啊,关键时刻,哪怕让手下的士卒送命,也得保他再一次逃出重围。
那些辽军倒也算争气,面临着崔彦进的残杀,他们依然护着他们的汉人主帅,突出了重围,逃到了遂城。
纵观整个满城大战,辽军伤亡惨重。
耶律休哥重整辽军,大宋军也就见好就收,并没有像他们那太宗皇帝那样,乘胜再战。
消息传到汴京。
赵炅听说他的军队,在满城一带,大败辽军,心中却又很不是滋味。
同样的军队,他亲征时,如狼似虎的部队,被辽军处处围歼,高粱河一战,他吓得仓皇逃回了汴京。
他没有去指挥那战争,结果,人家又是迷魂大阵,又是诈降狠招,然后又巧布口袋阵,将辽军玩得团团转。
赵炅现在,是真正感受到了,军事的天赋,那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
赵炅还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台阶,“诸位爱卿,此番辽军侵我北方边地,若不是派了个韩匡嗣这么个汉人兄弟,要想建功,恐怕是没有这么容易吧。”
赵炅的那些亲信,在关键的时刻,自然知道,要给他们的圣上撑起。
“是啊,那辽军勇武有余,智谋不足。这打仗的时候,他们从不按套路出牌,辽军打仗,那是真的找不到方向啊。”
“还好有汉人,用兵法打败兵法,那咱们才会有一点儿胜算嘛。”
赵炅的脸上,到底有了些光泽,前一次自己兵败,辽军不按套路出招,这是遭到兵败的根本原因。
“咱应该多派些懂兵法的,去帮帮那辽军,兴许,这以后,各位打仗的时候,也好知己知彼嘛。”
“依老臣所见,此次辽国袭扰我北方边地,并不是真正率大军前来作战,满城侥幸得胜,其实只不过是突破了辽军的袭扰而已。”
“是啊,前一次,圣上带兵之时,遇上的是辽国劲旅。此次,不过是些散兵游勇,想在咱们的边境上,讨得一点儿便宜而已。”
“此次真要是遇上辽国大举进犯,就凭那张廷翰,崔彦进那么点人,根本就无法阻挡了。”
毕竟那朝中,多是些文臣,他们最能够揣测出皇帝的心思。
特别是最后那听起来特别中肯的分析,那是一下子拍到了赵炅的心坎上去了。
赵炅笑着对大家挥了挥手,“诸位爱卿,尽管此次满城之战,咱大宋侥幸而胜,前方将士,依然应当好好犒赏。着张相带着钱粮,前去劳军,北方边地守军,都有一份。”
“陛下英明,陛下圣明啊。”
赵炅蓦然感觉到,自己这么些年来,抑武重文,到如今,那些前方的将士,依然还是如此的勇猛。
那帮将士听令之时,那是咱大宋王师,可一旦倒戈,简直是不得了啊。
必须削弱,再消弱一下宋军的战力。
太强了,那可就讨厌了。本来前方战场上,没有派崔彦进那样的狠人做主帅,而是弄了个听话,却从没有建功的张廷翰为主帅。
那就已经让这支军队比较弱了,可哪曾想,真打起来,那帮怂人,居然还是能打。
监军之后,得再派些人去监视着。要给那派去监军的人,以圣上亲临的决断权,将那些将帅的手脚,牢牢地绑住,看他一个个的,有多厉害。
赵炅在巧妙地谋划着他的治军之略。他甚至感觉到,为啥他二哥,宁肯弄个封桩库,筹备些银两去换幽云十六州,也不让军队去攻打。
最可怕的就是边地之军,打着打着,就具有吞没整个大宋王朝的实力了。
“陛下,那杨业,不过是北汉降将,用在北方守边,只怕久了会生出事端来啊。”
“是啊,是啊,陛下,依老臣所见,降将就应该扣押在京师,虽不能够为我大宋建功,那至少也不至于成为咱的心腹之患吧。”
于是,有好些文臣,都对那杨业,以一降将的身份,在北方边地,居然与潘美大将军,拥有着差不多的功勋。
赵炅却是笑道,“诸位爱卿,这杨业我倒是熟悉的。此人,不降则已,一旦降我大宋,必对我忠诚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