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基最热衷的,便是去围猎。
他只有在围猎的时候,纵马奔驰,撒出肩膀上的海东青去抓取猎物的时候,他才会感觉到,自己是草原之王。
他用疯狂的围猎,去寻找着英雄的感觉。
偏偏在这样的时候,耶律乙辛会对他的狩猎的能耐,吹上天。
皇后萧观音被赐死后,后宫岂可一日无主。
耶律乙辛便在耶律洪基面前,鼓吹他的同伙萧霞抹的妹妹,如何的貌美,如何的贤良。
萧霞抹本来就是耶律洪基的女婿,从辈分上来说,萧霞抹的妹妹,那也应该比起他耶律洪基晚一辈。
既然对自己那么好的耶律乙辛,说起萧霞抹的妹妹不错,耶律洪基也就不管那辈分了。
萧霞抹的妹妹入了宫,这萧霞抹呢,身份便有些尴尬了,既是皇上的驸马,又是皇上的国舅。
作为耶律洪基来说,反正又不是昏庸一回。
耶律乙辛一伙人,犯下滔天罪行。
朝中忠直之士,皆受到了耶律乙辛等人的陷害,而被逐出了朝堂。
成天害人的人,终究还是会有人盯上。
辽国勇士萧忽古,预谋了躲在一座桥下,趁着耶律乙辛从桥上经过时,突然冲出杀掉他。
哪曾想到,那天躲在桥下,却遇上大雨,桥被冲毁,只得离开那桥。
由于暴雨的原因,原本耶律乙辛要从那桥经过,并没有出行。
萧岩寿向耶律洪耶律洪基上奏,说起耶律乙辛的种种恶行,桩桩件件,都说得有理有据的。
耶律洪基自从赐死了萧观音后,每每想起与萧观音的相处,似乎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现在,得知耶律乙辛做出那么多不是人的事来,便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信馋言,误杀了心爱的女人。
耶律洪基把耶律乙辛外放到中京。
耶律乙辛,见人就哭,说他对皇上忠心耿耿,遭到了奸人所害,迟早有一天,皇上知道了他的一番苦心,会把他再调回京去的。
耶律乙辛的死党萧霞抹,更是多方为耶律乙辛奔走,说起耶律乙辛是被人陷害。
尽管朝中很多人反对,耶律洪基最终还是把耶律乙辛从中京调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依然让他做了北院枢密使。
重返京城的耶律乙辛,凭着他的巧舌如簧,再一次得到了耶律洪基的信任,这一回,他预感到,如果不加紧时间谋害耶律浚,只怕上天不会给他太多的机会了。
耶律乙辛,连夜召萧得里特谋划构陷太子,既要污陷,那就得要有人做各种伪证。
萧十三很快就想出了法子,那个耶律撒剌不是一直都和耶律乙辛做对吗,咱就说,他谋立太子耶律浚。
于是,耶律乙辛便安排耶律查剌去诬告耶律撒剌,说耶律撒剌串通一帮朝中大臣,准备把太子耶律浚立为新帝。
耶律洪基初听说此事,极其生气,自从皇后萧观音出了那一档子事,他对谁都怀疑。
特别是对皇子耶律浚,他时常梦里惊醒,都见到耶律浚拿着剑,站在自己的床头,想要杀掉他。
耶律洪基下令,将耶律撒剌抓起来审讯,耶律撒剌自从弹劾耶律乙辛后,就被贬到外地。
不管怎样审,耶律撒剌抵死都不承认。
耶律乙辛的人,根本就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据,这事情也就没法定论。
耶律乙辛便又让萧讹都斡晋见道宗。
萧讹都斡做出一副极坦诚的样子,带着万分的懊悔说:“耶律查剌以前告发耶撒剌等事都确实无误,臣也参与了谋划,本来要杀乙辛等。而谋立新帝。臣等如不坦白承认,恐怕真相大白以后牵连获罪。”
这一回,萧讹都斡的一番表演,做得天衣无缝,耶律洪基便相信了。
耶律洪基责令耶律乙辛,将相关的人全都抓起来审讯。
在那些人当中,都是耶律乙辛自己的人,耶律乙辛完全能够威慑到他们的家人。
那些人也清楚,不管认不认,反正都会没法活着,为了家人免于被害,他们只得全都认罪伏诛。
耶律洪基无比震怒,命令诛杀撒剌及查剌等人。
耶律乙辛恐怕道宗日后生疑,拉众人当堂审问,证人戴着重枷,绳索捆着他们的脖颈,以致不能出气,人人难以忍受其残暴,惟求赶快一死。
经过这一番努力,耶律乙辛成功地激怒了耶律洪基,耶律洪基下令,将耶律浚擒获,交由耶律燕哥审理。
朝中大臣纷纷站出来,替太子说情。
“陛下,太子可是你现在唯一的皇子了啊,再说,这皇位,迟早也是要交到他的手上的,他怎么可能这么急着登基呢。”
“陛下,为大辽的基业,不能把贤明的皇太子置于奸人之手啊。”
尽管那么多人出面相保,耶律洪基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啥也听不进去。
耶律浚被擒获之后,交由耶律燕哥审理。
耶律浚大呼冤枉。
他极力地解释,把自己的冤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那个耶律燕哥,本来就是耶律乙辛的人,审与不审,那都是一回事。
他还梦想着,耶律燕哥会替他伸冤,可是,人家早就替他准备好了证词。
那负责这场冤狱的,直接把耶律浚的手指头,按在上面,就算是耶律浚对自己的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了。
耶律浚恳请耶律燕哥,说自己想要见见父皇。
“见啥见,你以为,你还是皇太子啊。耶律浚,你可得弄清楚,你现在,是阶下囚。”
“陛下哪有工夫见你,他现在,正驰骋于草原之上,与乙辛丞相逐鹿猎豹,哈哈哈。”
很快,那一份盖有耶律浚指印的证词,交到了耶律洪基的手里,耶律洪基气急败坏,直接下令,将耶律浚贬为庶人。
“将那逆子,押赴上京!”
耶律浚被人从牢狱中提出来,押上了囚车。
“我何罪之有啊。我何罪之有?凭什么,我会受到这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