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潜善和汪伯彦本来执掌着御营司,结果,李纲一回来,赵构就把那御营司的军权,交到了李纲的手里。
他俩还听说,李纲把宗泽推举,做了开封知府。
大宋祖制,武人不掌兵,军权交到了将帅的手里,那一旦反了朝廷,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黄潜善和汪伯彦连夜进入皇宫,面见赵构。
赵构刚练了一套剑法,浑身正冒着热汗。
“两位爱卿,可有啥事要奏啊。”赵构坐在那宫内的练武场上的椅子上。
黄潜善赶紧过来,跪伏在地上,“陛下啊,你,你难道真要励精图治,真要攻打金国啊。”
“是啊,陛下,你千万不能够伐金啊。”
“你这要是把金一下子灭了,到时候,你把那二圣请回来,是你当皇帝,还是还政于徽钦二帝啊。”
那两人几句话便说到了赵构的心坎上去。
对于大金,他从心里有着恐惧。
他在金营里,亲眼目睹过,那金人是如何骑马射箭,金兵如何的慓悍无比。
他更是看到,金军从汴京撤离的时候,一路上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毫不夸张地说,金军所过之处,那是弄得寸草不生,尸横遍野。
赵构对金军的怕,那是刻进了骨子。
不然,他也不会在称帝之后,就匆匆地想对金乞降,而且秘密派出使者,前去大金国。
赵构却是哭丧着脸,“两位爱卿啊,朕的父皇,皇兄,还有朕的亲娘王妃,还有朕的女儿,都落在金人的手里。朕若不去救,朕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妻儿吗?”
那两个老狐狸,何尝不知道,这赵构无非是在人前,装装样子。
他若是想要救父皇和皇兄,那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当时,赵桓封他为兵马大元帅,恳请他从河北发兵过去,救援汴京。
他是一逃再逃,生怕与金军打个照面。
“陛下,如今大宋,与就剩下这半壁江山。咱现在,真要与大金撕破了脸,金军铁骑南下,分分钟会让咱这半壁江山,灰飞烟灭啊。”
黄潜善声嘶力竭地说道,眼泪却是刷刷地往下掉。
“陛下,此应天府,无天险可以据守,臣以为,为了陛下的安危,倒不如迁都。”
“不可,如今勤王之师,以及各地召募起来的义军,正为中兴大宋而积极筹措着伐金,此时咱直言迁都,岂不是要让那些将士们,对朝廷心存二心。”赵构当场否决了。
这好不容易,得到了保宋抗金者的支持,现在自己一逃再逃,到时候,那些军队真要弃自己而去,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陛下,咱其实可以下旨,陛下只说是巡幸江南。值此战乱,陛下到各处去看看,了解民情,那也在情理之中,对不。”
赵构接受了此建议。
那边李纲,一再恳请赵构,返回汴京,那毕竟是大宋的国都。
再说,回到汴京,那也可以方便对中原地带的管辖,也利于组织宋军和义军,一举夺回失地,再创大宋中兴。
赵构一直拖延着,他哪里想回到汴京。
他一想起在那儿,金人曾经发起过的攻城之战,想起在那个地方,他的父皇和皇兄,就是那样被带走的,他的脑仁儿就痛得厉害。
赵构当着李纲的面,说得义正辞严,慷慨激昂的,对定都中原,他是根本就只说不动。
赵构为了稳住主战派,在朝堂上,大肆地夸赞他们的赤胆忠心,并且封李纲为左相。
美中不足的,赵构居然又封那黄潜善为右相,谁都知道,那黄潜善,简直就是个缩头乌龟。
赵构把黄潜善和汪伯彦依然安置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
军权再一次落到了黄汪二人手里。
两人在朝中物色人,写了大量的奏章,弹劾李纲。说李纲一味地坚持抗金,在朝堂之上,搞一言堂,听不进别的意见。
结果,居然把李纲说成是独擅朝政的人。
李纲连续找过几次赵构,赵构对于还都东京,先还口头上应承,后面,干脆说什么,他不想看到故地,到了那儿,他会想起金人破城,想起父皇与母后,想起大宋半壁江山,他会睡不着觉。
好一个睡不着觉,当年,他祖上赵匡胤,就说睡不着觉,把兄弟们的兵权全都收缴了。
李纲是无可奈何,一腔报国心,却是无从施展出来,朝中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李纲只得请求辞去相位。
黄潜善却不答应什么辞去相位,他强烈要求,皇上应该是罢免李纲,怎么能够让这样乱臣贼子说辞相呢。
赵构在朝堂之上,宣布了对李纲的罢免。
毕竟,在赵构的身边,那个时候还不全是些鼠目寸光,一心只想着投降的官员。
于是,有人上表,弹劾黄潜善和汪伯彦,说两奸党那是在步蔡京童贯后尘,若让此二贼当道,大宋危矣。
赵构恼羞成怒。
什么臣子,居然不懂得揣摩圣意,自己不会揣测就罢了,难道看不出,那李纲那用意,考虑过赵构的感受么?
收复失地,迎回二圣。
把赵佶和赵桓接回来,把赵构往哪里搁?
赵构勃然大怒,直接把那几个递送奏章杀了。
如果不拿几个人开刀问斩,只怕朝堂上为李纲叫冤鸣屈的人,还会大量地冒出来。
黄潜善和汪伯彦恰到好处地表扬了赵构的杀伐果断,说赵构简直是除了太祖爷之外,最英明的皇上了。
赵构以雷霆之举,摆平了身边的忤逆的臣子,连那个不识好歹的李纲,也直接罢免了。
现在,朝中再没有人敢出面阻挠赵构的巡幸江南了。其实,赵构有他自己的想法,偏安江南,凭着长江天险,至少可保眼前的安宁。
赵构和金人打过交道,金人铁骑厉害,可他们毕竟没有水军。再说,北方而来的金人,到了南方,也是水土不服。
他们在汴京都呆不长久,就更别说那江南的天险之地了。
经过一番准备,赵构的龙船已经妥当,于是,顺着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