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洞石门外,雨晴也听见了洞里面的声响,还听到了陈义山的狂吼叫骂,她皱起眉头,暗暗的想,那贱人的妖毒又发作了吧。
今天的九阳丹还没有送来,那贱人会不会暴毙在洞里?
师父应该已经找到水月了吧。
嗯,我就在这里等着,如果水月来送丹药,我就警告他,不许他把昨晚“比剑”的事情说出去,谅他也不敢不听我的话!
可是万一他已经说了,师父会怎么惩罚我呢?
……
洞内,老祖像所在的石壁消失不见了,但是却有一条雪白的麻衣长袍和一个乌黑如铁的钵盂凭空出现在了陈义山的眼前。
他怔怔的看着,恍惚间忘了自己还在发病。
一道柔和的光芒从那钵盂中耀射出来,把陈义山给笼罩在了其中。
瞬间,他体内弥漫的妖气如同潮水般退却,那些黑色的蜘蛛刺毛,也迅速消失。
寒凉,慢慢消失,麻木,渐渐不觉,神智,完全恢复了正常。
陈义山晃了晃脑袋,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麻衣长袍和乌黑钵盂。
“自绝于洞中,如何见得着月缺月圆?”一道声音悠悠传出,就像是来自极其遥远的地方。
陈义山在惊悚中抬头环顾四周:“谁在说话?”
“修仙之人,自号希夷者的便是我。”
“希夷老祖?!”陈义山惊喜交加:“真的是你么?你在哪里?!”
“你不见我,我也不见你,你所闻听者,不过是我留下的一缕魂念。”
“只是,一缕魂念?”陈义山登时有些失
落。
“不破不立,数百年来,第一个看破这迷局的人,居然是个被妖气浸染脏腑无药可救的凡夫俗子,真是可笑也可悲啊……”
陈义山愕然片刻,随即冷声说道:“那有什么可笑且可悲的?叶南星、雨晴、水月是你的徒子徒孙吗?”
“非也。云梦山不过是我众多修行过的地方之一,云梦派的弟子与我无关。”
“那他们都说与你的渊源极大,而且这老祖洞——”
“是有些渊源。云梦子当初是个采药的童子,虽然被我指点过几天仙法,却并非我的亲传弟子。他开宗立派,将这座山洞据为己有,然后自认为跟我有莫大的渊源罢了……其实,绝情而不仁者,如何能成真仙?”
陈义山原本以为叶南星等人都是希夷老祖的嫡系传人,因此对这希夷老祖也有些不满,耳听得他这么说,才知道是误会了。
当下,他又恭恭敬敬的说道:“希夷老祖说的对极了!连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都知道,为人处世要慈悲,要仁义,可叶南星等人却不以为然,还说什么修仙要绝人性,要无情,简直是可笑!仙者,以人为傍,绝了人性,何谈修仙?!”
“很好,很好,你有这种觉悟,以后的成就绝非他们可比了。”
陈义山苦笑一声,心中暗暗忖道:“我还能有什么以后?”
“他们守着这山洞数百年,反复揣摩劈破旁门见明月这七个字,却没有明白不破不立的道理,而且满怀戾气,自相残杀,怎么可能入我仙门?
你能打破石壁,也并非都是天意,也有你自己的福报啊,凡夫俗子,却比修仙者看的更清更透彻更长远,我赐你慧眼如炬吧……”
陈义山只觉得目中猛然一阵火热,刺的他急忙闭上双眼,等再睁开时,视野中的一切似乎都变了。
烛灯照耀下的洞穴多处黑暗,可他现在却看清楚了一切,而且是明察秋毫之末的那种清楚!
洞中空气里,盘旋着一丝一缕清澈透亮微微闪烁着灵光的气流,看的陈义山目瞪口呆,那是什么?!
“灵气!”
瞬息间,那些气流全都一古脑的涌向了他,疯狂的从他的口鼻目耳七窍以及周身四万七千毛孔里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轰!
脑海中一声炸响,他感觉整个身体都沸腾了起来,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血流在加速,经脉在扩张,穴道在一个接一个的响应,如同过电一般!
他惊愕的看见那些钻入自己体内的气流,包裹挤压着一丝丝的黑气,渐渐游走入气海之中,成了指肚般大小的一块漆黑如墨的凝脂。
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感觉骤然袭来,陈义山有种错觉,自己竟好像与四周的空气融为了一体,彼此通透了一样。
“老祖,这——”
“我用残存的魂力,调动了洞内的灵气为你做了通脉。修仙者,先养元,而后成丹,养元境界下又有九个阶段,其中通脉为第一阶段,也是修仙者的根基阶段,通脉成功后,才能进一步修炼到引气、御器、归海、洗髓、易经、落齿、换骨
、脱胎,然后攀往成丹境界!”
“多谢老祖!”陈义山喜出望外之余,又问道:“那气海处的黑色凝脂是?”
“灵气涌入你的体内,把你脏腑血脉中原本的妖气压制到了气海中,可保一年不再游走。但是一年之后,你若达不到养元境界的第九阶段——脱胎,妖气就会再次弥漫,妖毒卷土重来,发作的更加厉害!”
“一年之内达到养元境界的第九阶段?”陈义山惊道:“老祖,我对修仙法门一概不知啊。”
“呵呵……”老祖笑道:“有了慧眼,还怕不懂修仙法门吗?”
“……”
陈义山不大明白希夷老祖的话,拥有慧眼,跟懂不懂修仙法门有什么关系?
自己现在这眼睛,无非是能看到灵气,看的更远,看的更清楚了些,还有什么别的用处吗?
“乌月钵是我当初所用之物,可保你在成丹真境修仙者的手下无虞,但若非到九死一生关头,不可轻用,以免邪魔外道觊觎,引火烧身!至于麻衣,你穿上吧,等你衣结百衲之时,便是你道行大成之日!”
那声音渐行渐远,陈义山惊愕之余,连忙追问道:“老祖,何为衣结百衲?!”
“广结天地间的善缘,日后自知……”
灯影一晃,那声音彻底消失不见。
陈义山看着眼前的百衲麻衣和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