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叶南星和雨晴生气,实在是因为她们两个已经来了好几天了。
陈义山在外面浪了多久,她们两个就在颍川郡吃闭门羹吃了多久。
每次来求见陈义山,都会被拒之门外,那个老眼昏花的门子始终声称陈义山根本就没回来。
当然,陈义山也确实没有回来。
只是叶南星和雨晴不信。
堪破了希夷老祖的七字仙旨,得了老祖的传承,修为连叶南星都看不透,脚程会慢?
两个女人同乘一把剑都到了,掌教仙师会没回家?
最开始,叶南星还以为陈义山是要先和家人团聚,不愿意让自己和雨晴掺和他们的天伦之乐,所以老门子说公子不在家是托词,可后来连续几天仍说不在家,叶南星和雨晴就慌了。
是掌教仙师没有原谅自己呢,还是在考验自己的诚心呢?
无论如何,叶南星跟雨晴也不敢闯府,只能是在外面租了间客栈先住下,每日来拜访求见,客客气气,彬彬有礼,老门子只要说公子不在,她们就走,绝不纠缠,以此来向掌门仙师表示,我们很乖,我们很听话。
但是直到昨天,情况发生了变化——陈泰清狼狈不堪的回来了。
据说是身上有伤,马也丢了,沿途没少受罪,多亏了有官身在,还能一路打点秋风,否则,就被拐跑了。
消息传出,吓得叶南星和雨晴在客栈里诚惶诚恐了一夜!
要知道,陈泰清能混到这么惨的地步,可全是她俩害的啊。
人家带了一大包金银珠宝,被叶南星拒之不见,跟雨晴理论,还被打伤,云梦
山那么高,那么难走,岔道那么多,人家一介凡人,全靠一双手一双脚,硬是爬上爬下……
细想一下,师徒两个都觉得自己太恶毒了。
叶南星还脑补说,这几天掌教仙师不露面,肯定是因为他父亲一直没回来,以至于仙师心里憋着火呢。
万一陈泰清有个好歹,那掌教仙师就不单单闭门不见她们那么简单了,那是要她们提头来见啊!
天幸,陈泰清总算是回来了。
不管狼狈不狼狈,人能回来就好,听说也没有缺胳膊少腿,这让叶南星和雨晴稍微心安了些。
可即便如此,这一早过来,两人也是胆战心惊。
心想总躲不过这一劫,还是主动点为好,先去找陈泰清赔罪,该挨打挨打,该挨骂挨骂,只要陈泰清原谅了,掌教祖师应该也就不会处罚的太重。
只是没想到这个老门子说话越来越气人,就他这种情商和交流水平,就没有人想过要打死他么?!
“掌教仙师不在,那掌教仙师的父亲,陈郡丞在吗?能见见他也是可以的。”叶南星把暴走的雨晴劝到旁边,自告奋勇,又上前问道。
老门子却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们家郡丞大人心情不好,身体也不好,而且因为思念公子,忧愤成疾,所以特意吩咐下来,闭门养病,谁也不见。郡太守来也不见!”
“这——”
“别这也那也了,回去吧,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天天抛头露面要见男人,小的见不着,就见老的,也不害臊?告诉你们,我家郡丞不纳妾!”老门子很傲娇,把门
“砰”的关上了。
叶南星和雨晴望着门,哭了。
作为堂堂宋国现存最知名的仙人,吃闭门羹也就算了,居然被冠以妄想给人做妾的恶名?!
陈义山,你不是男人啊,不见就不见,为什么要派个糟老头子这么羞辱我们师徒?!
我们可都是堂堂正正的仙女啊!
“雨晴,你别拦着我,为师要大开杀戒!”
“师父,我没拦着你啊,我还想劝你别拦着徒儿呢,徒儿也准备大开杀戒!”
……
河东郡永安县的官道上,骑着马的陈义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暗暗狐疑:自己也没着凉伤风啊,我堂堂一个养元三阶仙人,灵气护体,还能染上风寒?
嗯,肯定是父母大人想念我了。
放心,等孩儿解决完徐家庄的事情,就回去给你们二老一个惊喜!
叶南星和雨晴怕是等不上自己,已经离开颍川,回云梦山了吧。
这俩傻妞,都怪她们当初跑的太快,害的自己当了好几天乞丐,要不是遇上徐家主仆,说不定刚开始修仙就得被饿死,成为史上最倒霉最凄凉的仙人……
“仙长、道长,到了!”
跑在最前面的徐强兜马回来,伸手往不远处指着一片庄园,笑嘻嘻道:“徐家庄恭迎二位大驾光临!”
“已经到了啊,骑马果然快多了。”陈义山看了看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心想这一次的行程走了还不到一天,途中竟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接连几次遇到妖怪、邪神,都让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扫把星转世了,以至于沿途不出事都有点惊奇了。
“仙长,现在进庄吗?”徐泰来忧心忡忡的问道。
陈义山努了努嘴,示意徐泰来把目光投向无垢道长。
只见无垢道长已经下马,站在一处高地,拿出了他的阴阳罗盘,放在掌中,对准了那一片偌大的庄园,凝神看着盘中的海底针。
“嗤嗤……”
阴阳罗盘中发出阵阵异响,海底针飞快的转了起来。
隐隐间,开始有黑气盘绕。
陈义山饶有兴致的看着无垢道长摆弄,知道这也是玄门异术的一种。
“有妖怪。”顷刻间,无垢道长收了阴阳罗盘,惊叹一声,回头对陈义山说道:“仙长,庄子里头确实有妖怪,而且妖力还很强!”
徐泰来的脸色苍白了下来。
徐强也不嘻嘻哈哈了。
“真的是妖怪?”徐泰来抱着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原本他还存着点念想,万一那位假爹真是自己的父亲,只不过是在遭受了某种奇遇后,性子变了而已,又修炼了一些歪门邪道的本事,所以行为怪诞,抑或是被祟物附体,行事魔怔,找厉害的法师破破也就好了……眼下,无垢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