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仙师?!”
叶南星仰面看见空中两道人影凝立,一黑一白,其中麻衣胜雪者,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陈义山!
“终于,等到你了啊……”
叶南星松了口气,俏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刹那间觉得浑身上下连一点力都没有了,可是她内心中却没了丝毫的惊慌和不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真正把陈义山当成了自己的依仗。
“师祖!师祖!你可算来了!呜呜!”雨晴伸手擦了一把泪,又哭又笑的呼唤道:“打他!打死这个臭鱼干!”
金先生瞪着一双鱼眼仰望,在艳阳高照的耀眼光芒中,两道人影飘然而落。
黑衣者是道士装扮,已须发皆乱,神色狼狈,正是被风吹乱了发型的无垢道长,落地时,猛然瞧见金先生鼓着鱼眼在看自己,不禁吓了一大跳:“哎哟,好大个鱼头!今天要煲鱼头汤么?!”
说完才觉得不对,因为鱼头下面还有半截人身!
无垢道长立刻自觉的闭嘴,顺便把阴阳罗盘悄悄罩在了袖子里。
金先生微微冷笑,显见这道士只是个凡夫俗子,大概懂些异术,却并不足为虑;
只是那个白衣男子年少俊俏,目色清明,如古井无波,难测深浅,背负一柄古色古香的剑鞘,浑身不染纤尘,以自己的神
通,竟然看不透他是仙是神,是妖是魔。
“嘶!”金先生倒抽一口凉气:“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
“呵,一条金鱼,无非活了三百年罢了,依仗着颍神庇护,神道进步快了些,就敢胡作非为?”陈义山冷笑。
金先生悚然而惊,他,他怎么知道我的底细的?!
“儿子!”
陈泰清看清楚来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爱子,顿时狂喜,在气泡中手舞足蹈,大呼小叫,兴奋的像个孩子。
陈义山指引灵气,轻轻一弹,“啵”的一声响,气泡崩碎,陈泰清没了束缚,登时张开双臂,“哈哈”大笑着冲儿子奔了过去。
夫人也不顾女人的矜持体面,稍稍撩起裙摆,如飞般的跑去,夫妻两个死死抱住了陈义山!
亲情在这时候发挥出了极大的威力!两个凡夫俗子居然勒的陈义山差点透不过气!
“爹,娘,咳咳!儿子回来了迟了,让你们受惊了,有罪有罪!咳咳!先不要这样……”
陈夫人泪流满面,伸手揪揪儿子的头发,又捏捏儿子的脸,再掰开嘴看看牙口:“真的是我儿!你这浑小子,既然好好的,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为娘日日夜夜替你担忧,你想煞为娘了!”
“是是是,都是儿子的错,母亲大人先放手,先放手。”
“就不放!让
娘再好好看看,真的没事了?”
“……”
叶南星和雨晴在旁边含笑观望,这俗世之中极其常见的天伦之情原本为她们所不屑,可此时此刻,她们也都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的一些过往。
唯有金先生心中惊诧无比:
那白衣少年竟是这一对凡夫俗子的儿子?
不是说他身中妖毒,性命朝不保夕了吗?
金先生在旁边沉吟了片刻,悄然退后,准备逃离。
方才,白衣少年一剑天落,破己神通,威力实在是太过惊人!
更何况此子凭虚御空,腾云驾雾并不依仗飞剑,还能带一个凡夫俗子,举重若轻,修为更是捉摸不透,委实可怖!
叶南星叫他掌教仙师,雨晴喊他师祖,怕是仙界中的大人物,不可轻易招惹。
还是及早抽身为妙啊。
“站住。”陈义山分开父母,冷冷的看了过来。
金先生身形一滞,鱼眼瞪大:“怎么?”
陈义山面无表情道:“你欺辱我徒弟徒孙,险些要了她们的命,又用神通囚困我的父亲,如此作为,还想一走了之么?”
“师祖,他,他要害太爷爷、太奶奶的性命,如果不是我和师父来的及时,你就见不到他们了!”雨晴趁机添油加醋,落井下石。
陈义山略略一怔,才明白雨晴口中的“太爷爷”、“太奶奶”是
自己的父母。
这个雨晴啊,真会顺杆爬,他只觉片刻的好笑,随后便是无穷的后怕和天大的怨怒!
是啊,若是自己回来晚了,会有什么后果?
叶南星、雨晴性命垂危,父亲被禁锢,家里丫鬟仆役不见踪迹,只有老门子和管事的晕死在地上……
“很好,不知道我陈家何事得罪了颍神府,以至于你如此相待?!”
嘶声质问中,陈义山浑身灵气暴涨,澎湃如同泉涌,鼓荡的麻衣猎猎作响,插在地上的玄英灵剑也“嗡”的一声跳起,环绕着金先生那颗斗大的鱼头“嗖”、“嗖”旋飞,发出阵阵铮鸣之音,肃杀之气瞬间便弥漫了整个院子!
金先生心底一沉,强笑道:“陈仙长,一切皆是误会罢了,看在家父的面子上,你我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如何?”
“师祖,这条臭金鱼打着治病救人的幌子,在城中装模作样的给百姓们看病,其实是诱骗凡人献祭精元魂魄,这几天害了好多人了!他还骗太奶奶、太爷爷献祭性命呢,你可千万不要饶了他!”
雨晴说完,长吐一口浊气,感觉大仇得报,神清气爽。
臭金鱼,看你还怎么猖狂!
陈义山的目色阴沉到了底,心中原本还存留着网开一面的想法也尽数消退,死盯着金先生,他语气森寒道
:“既如此,你,自尽吧。”
“你要我自尽?啊哈!哈哈!哈哈哈……”金先生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滑稽的语言,笑不可遏。
“哗!”
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风声将金先生的笑淹没了,天空突然阴暗了下来,大片阴云遮天蔽日云集在陈府的上空,无边寒意铺天盖地的落下,陈泰清夫妇二人早瑟瑟发抖起来,便是无垢道长也脸色大变:是妖怪么?!
他迅速的掏出两枚铜钱,罩在眼上,用异术去窥看。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