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要一管到底,陈义山倒也觉得轻松了。
颍神,未必有多可怕。
打不过,可以用慧眼看透他的破绽,再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到他害怕啊。
慧眼和巧舌头,才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
况且,身边还有叶南星、雨晴和无垢道长,尤其是叶南星,仙术并不容小觑……
“爹,娘,让你们受惊了。”陈义山落下来,双膝跪地,对父母叩拜道:“义山不孝,害父母不安,罪该万死。”
陈夫人早迫不及待的一把扯起了儿子,又紧紧搂抱住,揪揪耳朵,拽拽衣服,像是唯恐宝贝儿子又不见了。
陈泰清也笑道:“受惊是受惊了,惊的是我儿竟有这样大的出息!说到不孝,你没有,至于不安,爹娘也没有!说什么罪该万死,那不是一家人该讲的话。”
“是。”陈义山不好意思的从自己母亲怀里挣脱出来,红着脸道:“娘,我都长大了。那边,还有徒儿、徒孙、朋友看着呢。”
“咯咯……都不是外人,你这孩子羞臊什么?呜呜……我儿真是长大了,能为爹娘遮风挡雨了。”陈夫人又哭又笑。
“好了好了,义山这孩子确实长大了,大到连做父母的都要仰望的地步。夫人你再
搂搂抱抱的,把他当小孩子看,真是要惹人笑话了。”在陈泰清的劝慰下,陈夫人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了儿子。
陈义山连忙逃开,去探看叶南星:“你怎样?”
叶南星是为自己父母出头才险些香消玉殒的,经此一役,陈义山终于彻底消除了心结,把她当朋友看待了。
至于说师徒名分——开玩笑,叶南星一百多岁,自己不到二十岁,做孙子还差不多,做什么师父?
迟早有一天,云梦派的掌教仙师,还是要交给她来做的……
叶南星背着左臂站在那里,头发衣着虽然有些凌乱,神色也有些疲惫,但仍旧是花容月貌,妩媚异常,听陈义山发问,便柔柔的答道:“多谢掌教仙师关心,南星没事的。”
陈义山古怪的瞥了她一眼,心想她从前说话一直冷冰冰的,现在怎么娇滴滴起来了?
神情也不冷傲了,反而温婉可人?
几天不见,转性子了?
怪!
不过这变化,倒是可喜的变化。
毕竟,谁都不喜欢冷淡孤傲的人,哪怕是美人。
陈义山却哪里知道,再强势的女人但凡有了依靠,都是会化作绕指柔的。
他现如今,毫无疑问,已经是叶南星和雨晴的最大依靠。
当然,也是她
们唯一的依靠。
“你的手臂怎么了?”陈义山注意到叶南星背着左臂,料想是受了伤,当即伸手轻轻扯住,道:“让我看看。”
玉臂皓腕陡然被捉,叶南星浑身都是一颤,她矜持冷淡了这百余年,哪曾跟一个男子肌肤相亲过?
尤其是陈义山还捋起了她的衣袖,露出羊脂白玉一样莹润娇嫩肌肤,她更是紧张、羞涩到满脸通红,偷偷瞥看陈义山,陈义山恰巧也来看她,还埋怨道:“手臂伤成这个样子,还说没事?”
陈义山用手指轻轻按压她的伤处,灌注灵气……
那嗔怪的语气,怜惜且自责的神情,还有不断“抚摸”着她的手,来来回回厮磨在她的肌肤上,一下一下,轰然击溃了叶南星那守护了一百多年的心结壁垒!
被她深埋了百年的少女情怀,在这瞬间,又重见天日。
浑身忽然有些发软,双腿几乎站立不住,心神也有些不宁,娇嫩的肌肤之上,也因为陈义山的轻抚而酥麻难耐,灵气灌注,犹如一丝丝电流叩击她心扉,使得她在片刻间,浑身上下便满是颤栗。
陈义山不明所以,见她雪白的手臂上突然出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由关切的问道:“冷吗?”
叶南星慌张的摇
了摇头。
不远处,陈夫人一直仔细的看着儿子,连带着叶南星的举动也都尽收眼底,她是过来人,女儿家的情怀她如何不理解?当即看出,叶南星这位大仙女是对儿子动了凡心!
儿子也是,女人的胳膊岂是轻易就能上手摸的?
更何况,还把人家的袖子捋了上去,光溜溜的露在眼前,这臭儿子,该打!
她掩嘴轻笑。
陈泰清莫名其妙道:“夫人,你偷笑什么?”
“笨啊你!”陈夫人压低了声音,笑道:“你看咱们义山孩儿跟叶仙娥那个样子,像不像珠联璧合的一对玉人?”
“像,嘿嘿……”陈泰清瞥了一眼,也笑出了满脸的褶子,随即又触动了一腔老父亲心思:
是啊,以年岁来说,自己的儿子马上二十,要行冠礼了,可婚事至今还没一撇!
从前,儿子尚武,不以儿女私情为念,屡次说婚事不必着急,满颍川郡没有能入他眼的,就连苍琅先生的孙女他都看不上……
现如今,儿子变成了如此厉害的仙人,怕是眼光要更高了,凡夫俗子都不会看在眼里的吧?
叶南星得相貌自然是万中无一,拔尖的好看;气质更是没的说,超凡脱俗,浑身上下都是出尘的仙气;至于说
门户,人家也是仙女,还是大仙女,仙女配仙男不是天仙配么?
原本跟她还有点芥蒂,可是今天,人家拼了命的救自己夫妇,那点子芥蒂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儿子怎么就成她师父了呢?
这辈分有点太乱了啊。
说到辈分,咦,叶南星好像跟自己曾祖爷是一个时代的,那,那她,哎呀,他们两个的岁数差太多了啊!
嗯,那个雨晴的年纪应该不大,相貌、气质都跟叶南星一样无可挑剔,是个天下难寻的小仙女,哎,倒是也跟儿子般配。
性子呢,从前觉得有点歹毒,现今,瞧着也天真烂漫,不像是坏人。
只是,她居然喊自己儿子“小师祖”?!
陈泰清的心里乱糟糟的,猫抓狗挠似的,比妻子操的心还多,再也静不下来了。
夫妻两个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