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脱身出云梦泽,重见天日,对老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居然还能去做神祇?而且是这么大的神祇?它想也不敢想!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不必惊愕,我不打诳语。”陈义山当然知道鳖怪的心情,又问了一句:“你愿意吗?”
老鳖哆嗦半天,然后忽然张嘴朝着自己的前爪狠狠咬了一口!
“嘶嗷!”
陈义山满脸黑线:“你这是干什么?”
鳖怪疼的龇牙咧嘴:“不是,小怪在想,这一切,是否是在梦中发生的。”
陈义山:“……”
大河神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左看右看,觉得下面似乎是没有什么危险,便也飘然而落,来到陈义山的身旁,道:“你们在罗嗦些什么?!”
“瞧见没有,这位就是大河神。”陈义山对老鳖说道:“他亲自来接你了。你到底愿不愿意做颍神,给我们个痛快话吧。”
“愿意,小怪一万个愿意!”鳖怪都激动哭了,泪如雨下。
想当初,咱老鳖也是受害者啊,要不是那个鳖孙水月想吃咱,咱怎么可能会血食修仙者?陈仙长一句话,把咱发落到了云梦泽里,原以为鳖生从此无望,谁曾想,守得云开见月明,竟然还有出头之日啊!
“呜呜!”
鳖怪哭的不能
自抑。
搞得大河神也很伤感,眼圈都红了。
正所谓物伤其类,鳖哭龟悲啊……
陈义山在旁边莫名其妙:“怎么王八对老龟,看对眼了?”
“快,快把它从这云梦泽里弄出来啊!”大河神冲陈义山嚷嚷。
“啊?让小弟来救它出来?”陈义山有些傻眼。
大河神阴测测的说道:“不是你,难道是老夫?!你是云梦派的掌教仙师,这云梦泽总归还是你们云梦山的,有你在,老夫岂能越俎代庖?”
吃了护山大阵的亏之后,大河神就打定了主意,多看,多听,少动,少吃亏!
这云梦泽处处透着古怪,黄泉之眼的吸扯力之大,自己高高在上也感受的出来,远非黄河可比,万一其中再有什么机关蛰伏着,就等自己施展神通时发作,那还不要了亲命?
让贼小子出手!
一来保险,二来再看看他到底有多大道行!
陈义山见大河神一脸奸笑,早就猜测出了他的意图。
好你个老乌龟啊!
陈义山自己倒也有心想试试,可是用慧眼凝视之下,早知道那黄泉之眼的吸引力远非自己能抵,根本不可能拉老鳖出泽!纵然出手,也是空惹笑谈,反倒是让老鳖小看,让老乌龟轻视……
怎么办呢?
陈义山心思急转直下,顷刻间
已经有了主意,他凑近了大河神,压低了声音说道:“师兄,你傻呀!”
“贼小子,你说什么?!”大河神勃然大怒,一伸手就准备再去抓陈义山的头发。
他是秃头,大脑袋上一贫如洗,寸草不生,最恨陈义山那满头乌黑发亮的飘逸长发,简直就是迷惑万千良家的祸根,恨不得揪光了才解恨。
陈义山却道:“小弟不出手是为师兄你好啊。”
大河神的手停在了陈义山的脑袋上,没有抓下去,狐疑道:“为老夫好?”
“是啊。”陈义山压低了声音说道:“师兄你想,选这鳖怪做颍神可是要给你培植心腹爪牙的,但是怎么样才能让它对你言听计从,甘心为你所用呢?”
大河神一怔,暗想:“贼小子说到了关键问题,老夫对这鳖怪向来没什么恩德,选它做了颍神,确实难以保证它以后会对老夫忠心耿耿……”
“师兄,它现在困在云梦泽里不能出来,正是落难的时候。常言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小弟要是救它出来,那就是雪中送炭。至于师兄你让它去做颍神,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孰轻孰重,以师兄的英明神武,难道还算不明白?师兄不趁它落难的时候,施展大神通拉它出泽,更待何时?”
大河神一
听,还真是这么个道理,自己施展神通救老鳖出泽,一来能让老鳖清楚自己的实力有多强,起到一个威慑的作用;二来确实是雪中送炭之举,能让它对自己感恩戴德,正好收为己用。
这一举两得,拉拢人心的好事,怎么能让贼小子去做?!
大河神赞赏的看了陈义山一眼,道:“贼小子想的倒也周到,果然奸猾。”
陈义山:“……”
你个老乌龟,就不能给你好脸!
帮你出谋划策,你还说本仙长奸猾!
“鳖怪,老夫来救你出泽!”大河神大咧咧的一挥手,道:“小心了!”
“多谢河神大人,还请稍待片刻,小怪去去就回!”鳖怪突然翻身又沉下了水去。
大河神扭头看向陈义山:“它搞什么鬼?”
“不知道啊。”陈义山也莫名其妙,挠挠头:“可能是方便去了?毕竟人有三急,鳖也有三急……”
“胡扯八道!”
正议论之际,老鳖的脑袋已经重新探出了水面,嘴里多了个东西,却是一把剑。
陈义山眼尖,早认出那是雨晴的仙剑——当初被自己丢进这泽里的。
他笑着点了点头,暗赞老鳖有想法。
大河神却觉得古怪,怎么一个还没有完全脱化成人形的鳖怪还用剑?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大喝一
声,袍袖翻飞,施了个“拔山神通”,暗运起无边大力,拖扯着鳖怪往泽外拉。
鳖怪偌大的躯干一点点浮上水面。
大河神的脸色也开始黑里透红。
“啊呀呀呀!”
半尺、一尺、两尺!
鳖怪的整个躯干都快离开水面了。
大河神的脸色已经通红如血,豆大的眼珠子几乎要跳出眼眶,袍袖鼓荡的也像是快要炸裂开来了!
陈义山看的暗暗心惊,忍不住提气喝道:“师兄再努力一把!快出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