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郎在扇骨被抓的瞬间就已冷静了下来,倒不是他听陈义山的劝,而是他突然意识到,陈义山跟这老鳖的关系似乎非同寻常。
“陈仙长跟这位新任颍神很熟吗?”江郎放下折扇,心有不甘的问道。
老鳖冷笑道:“我能继任颍神,全赖陈仙长举荐,陈仙长对我还有再造之恩,你说熟么?”
江郎的心中顿时一片冰凉。
他明白了,怪不得呢,怪不得陈义山不收自己的礼物,辛辛苦苦忙活一夜会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感情,人家跟这只老鳖才是自己人啊!
原以为陈义山诛灭老金鱼,势必会跟河神一派仇如水火,而今看来,里面的水深着呢!焉知陈义山诛灭老金鱼不是为老鳖铺路?再想到老鳖是陈义山举荐,河神全力提携,那河神跟陈义山的关系会是仇人吗?亲人还差不多!
江郎恶心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爹所说的一番剖析全错了,而且错的离谱,难怪不是黄河老龟的对手!
“呵,呵呵!我好傻!”江郎咧嘴一笑,神情邪魅古怪,语气更是阴森:“陈仙长的门槛太高,江神府怕是高攀不上了。”
“江兄——”陈义山正要婉言慰藉他几句,忽觉一股极大的神威迅速临近,心下吃惊,连忙仰面观瞧,老鳖、大城隍也都感知到了,纷纷骇然仰观。
江郎,也不
例外。
“哎哟,这么多人呢!”
一道动听悦耳至极的声音从空中飘落,彩云荡开,倏忽间降下三道人影。
陈义山瞩目一看,惊喜交加,喊了声:“姐,你怎么来了?”
江郎也悚然变色,失声惊呼:“洛,洛神?!”
来者正是洛神、金童子、玉女清络。
“大过年的,以为臭弟弟会去看我,没想到左等你不来,右等你还不来,姐姐实在是烦闷无趣极了,心想着臭弟弟不来,那做姐姐的就去呗。”洛神笑靥如花,亲热的在陈义山的脸颊上轻轻拧了一把。
“姐,小弟原打算去看你的,没想到你竟来了。”
“嘁,姐姐才不信呢。”
“真的,小弟还提着给你酿的酒呢。”
“真的?”
“你看!小弟自己种的素心腊梅,灵气滋养过的,又亲自收集的花瓣、朝露,叫我那弟子精心酿出了两瓶酒来,就是要送给姐姐的啊。”
陈义山把两支天青瓶拿了出来,洛神的眼中登时放出喜悦无比的光彩,连忙伸手接住。
陈泰清、无垢道长、大城隍都知道洛神跟陈义山的关系亲密,但仍旧惊愕于洛神居然亲携金童玉女给陈义山登门拜年。
这是什么天大的面子?!
呆了片刻之后,陈泰清赶紧上前寒暄:“洛神娘娘仙踪临于颍川,敝郡官民三生有幸,恭祝娘娘万寿!”
“太守客气了,祝好。”洛神对陈泰清还是相当温和的,毕竟是干弟弟的亲爹。
大城隍和无垢道长也慌忙上前行礼,得到的待遇就是冷冰冰的一声:“嗯。”
毕竟洛神正忙着嗅梅花酿的花香和灵气,目色迷离,粉面如桃,美的媚的令人不敢直视,似是还没喝酒就已微醺,嘴里呢喃道:“还是我弟最好,知道我喜欢什么东西,不会送些俗物来碍眼碍事……”
却见金童子臊眉耷眼的走到陈义山跟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头,大声喊道:“舅舅,外甥给你老人家拜年了!祝你老仙道大成,天地同寿!”
“舅舅?!”陈义山吓了一大跳,是真的一跳老高:“金童子,你,你发什么疯?你怎么叫我舅舅?!咱们是好兄弟啊。”
“他就是你外甥,叫舅舅不错的。”洛神把梅花酿在手中轻轻一抚,刹那间消失不见,也不知道被她收到了何处。
只见她伸着纤纤玉指,点着金童子的脑袋,冷笑道:“这小子是我的同族,按辈分叫我姨娘的,你是我弟弟,他不叫你舅舅叫什么?听清络说,上次你去姐姐府里,这小子油嘴滑舌的骗你,还要拐你学坏,哼,胆大包天!姐姐已经收拾过他一番了,总是你为人老实,轻易信人……”
江郎在旁边目睹着
这一幕,惊的几乎瞪出了眼珠子!
老鳖,也快要石化了,怎,怎么陈仙长喊洛神为姐姐,洛神又称仙长为弟弟?还,表现的这么亲昵?甚至,洛神娘娘带着金童玉女,亲自上门给陈仙长拜年?那金童子还得跪拜磕头喊舅舅?!
老鳖至今不知道陈义山跟洛神的关系,河神没有告诉他,陈义山也没有说过。
大城隍见老鳖发愣,便悄悄在背后推了老鳖一把,耳语道:“颍神,别失礼了啊。”
老鳖这才缓过神来,赶紧对洛神长揖到地,拜道:“小神见过娘娘!恭贺娘娘道与天齐,寿与地同!”
洛神似笑非笑道:“哦,是颍神啊,上任不过二三日吧,已经凝出香火虚体了?不错,到底还是比那一窝猪婆龙强些。”
江郎自打洛神一行现身之后,就十分惶遽,之前他与洛神府的原玉女偷情,被洛神发觉,慌忙逃窜,却被洛神追上,一把撕下他后背八块鳞片,至今伤势还未完全复原……对洛神,他是又怕又恨,早想着有一日报仇。
眼下,他便想寻个机会,悄无声息的赶紧溜走,离开这是非之地,至于跟陈义山结交的事情,打死他都不会再继续了,老鳖是陈义山的朋友,洛神是陈义山的姐姐,还结交个屁啊!
可眼下,洛神骂了“猪婆龙”,江郎怔住了,脸色迅疾涨
红。
老鳖还得意的瞥了他一眼。
众目睽睽之下,事关江神府的颜面,江郎就是再怕洛神,也没有办法装聋作哑了,当即怒道:“洛神,你太过无礼了吧!”
“放肆!”
“狂妄!”
金童子和清络立刻左右包抄,围住了江郎。
洛神也奸计得逞似的笑着抬头。
“我当是谁,这不是江神府的小贱种么?呵呵!”洛神虽艳冠天下,但此时却笑的异常瘆人,眸中隐约已经有杀气弥漫:“你爹也不敢对本尊这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