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神录》里除了拘神术很有意思之外,还有神谕术、钉魂术和托梦术也引起了陈义山的兴致。
其中神谕术最简单易学,此术被频繁施用于神界之中,是神祇与神祇,神庙与神庙之间的最寻常的联络方式,俗称: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譬如,颍川郡大城隍想跟洛川郡大城隍庙约个花酒,就可以弄来一根香,心里想着要跟对方说的话,嘴里默默念叨着神谕术的咒语,然后点燃炉香,袅袅的烟气便会把讯息送到洛川郡。
传递公函的时候,把内容写在裱纸上,心里仍旧是想着对方,嘴里当然也还是要默默念着神谕术的咒语,然后烧了裱纸,纷飞的纸灰会把公函完整送到……
总之,话不多说,都在香火里。
这是个极其没有技术含量,但是又十分实用的神术。
陈义山背熟了咒语,弄来一张黄裱纸,拿了纸笔,思量半天,决定找黄河老龟试试看此术灵不灵验。
叶南星、雨晴和陈泰清、无垢道长都围过来看他鼓捣。
众目睽睽之下,陈义山在裱纸上写下一行字:“龟大哥,你还好吗?老鳖让我问候你。”
然后念着神谕术的咒,把裱纸点燃了。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都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很快,天空中就飘下一段香灰,纷纷扬扬,落到陈义山跟前,幻化出了三个字:“你有病
?”
“哈!大河神给我回信了!此术果然好用!”陈义山十分激动的拍手大笑,叶南星等人则同情的看着他,觉得大河神对他的问候很是中肯。
掌教仙师确实病的不轻!
……
相较来说,钉魂术修炼起来稍微有一点点困难。
它是一种针对魂魄攻击的神术,在大多数情况下,都需要神器的辅助。
譬如大城隍的碧玉圭,临敌之际就是砸,还有文武判官的判官笔,就是插,至于牛头马面的刀叉,还有黑白无常的棒槌,以及大鬼小鬼的金枷银锁,全都是针对魂魄攻击的。
钉魂术可以说是个基础攻击,得先钉住魂魄,才能去锁去上枷,才能勾魂,才能夺魄,才能抽离出来,进而索拿进罚恶司……总之,魂魄不被钉住,岂能乖乖的被丢进刀山,扔下火海,放入油锅中?
该术施展起来其实也简单,就是灭灯。
灭的不是寻常之等,而是幽灯。
《修神录》中记载,凡魂魄之上,左右各有一盏幽灯,乃是三魂之力之源,灭之便可以钉魂。
这幽灯,凡夫俗子看不到,修仙者也看不见,妖孽、圣徒、魔头也都概莫能外,唯有神祇可以看见,因为神祇大部分都是具备阴阳眼的。
可巧,陈义山的慧眼完美的兼容了阴阳眼的几乎所有功能。
他也能看见所谓的幽灯。
只不过从前,他对魂魄
一类并无过多关注,更不知幽灯是为何物,所以从未特意找过幽灯,更没有灭过,他坐在后院里,恰好瞧见父亲陈泰清大踏步从石径上走过,一时间难免手痒。
他睁大慧眼,凝神观看,瞧见自己亲爹的左右肩头上果然各有一处豆大的光亮,按照《修神录》所说,那便是幽灯了。
若不细看,还真瞧不见。
呃,神祇们用神器灭灯,自己用什么呢?
陈义山悄然尾随着陈泰清,把玄英灵剑抽了出来,思量着,用剑可不可以……陈泰清感觉到了背后有古怪,扭头一看,自己儿子正提着剑朝自己比划,陈泰清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陈义山没有搭话,只是心想玄英灵剑的杀伤力太大,要不直接上手吧!
他掌蕴灵气,伸手“啪”的在陈泰清左肩幽灯上按了一下,那灯登时熄灭,陈泰清则立时半身不遂,左半边身子僵住了。
“小畜生,你又捣什么鬼?!老子这半边身子为什么不能动了?!”陈泰清大骂,但嘴有半边是瓢的。
陈义山赔笑道:“父亲,儿子拍了你的灯。”
“什么拍了我的灯?哪里有灯?!哎呀呀!老子这左侧身子怎么没知觉了?你快点给老子治好!要不然老子给你点天灯!”
一说治好,陈义山尴尬了,这幽灯弄灭了,怎么再弄亮?
翻遍《修神录》,坑爹啊,
上面居然没有写!
“快点啊小畜生!”陈泰清快顶不住了。
陈义山也慌了,这要是长时间下去,老爹还不彻底废了?!
一拍脑门,他赶紧用拘神术叫来大城隍,告急道:“求教大城隍,我爹被我拍灭了一盏幽灯,快想想怎么让它再亮起来!”
大城隍用阴阳眼看了看陈泰清的状况,“嗤”的一笑,道:“好说!”
他张嘴朝着陈泰清的左肩吹了口气,那幽灯立时就亮了。
感觉又来了,脑子又能控制身体了,试着伸腿走步,却因为发僵的缘故摔了一大跤,可陈泰清仍旧十分高兴,大叫道:“舒服!多谢大城隍!”
陈义山惊喜交加,连忙问大城隍:“你是怎么弄的?怎么一口气就把灯给吹亮了?我也可以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窍门,你快教教我!”
“呵呵……”大城隍得意的一笑,道:“这幽灯当然是要用香火气才能点燃的,仙长体内没有香火气,学是学不会的。更何况,这种神术,大多是对付凡夫俗子和小妖小怪的,在仙长眼里都是不入流的东西,学它干什么?”
陈义山大感沮丧,摇头道:“你不懂啊。”
大城隍确实不懂陈义山的想法,陈义山有奔雷身法,再加上摄空仙术、石遁仙术,配合这钉魂术使用,简直不要太疯狂。
就像上次跟江郎动手,完全可以先以奔
雷身法躲避江郎的攻击,而后用石遁仙术凭空消失,或者以摄空仙术猛然拉近距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出手拍灯!
“啪!”
钉住了。
那接下来,自己就完全可以为所欲为了啊?
神祇们钉魂,都是凭借神器进行远攻,而且是视之为辅助手段,从未想过把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