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山心中思量着江郎的所作所为,已经是丧心病狂,穷凶极恶了,他不由得暗暗懊悔,当初就不该因为担心会与江神府结仇,而劝阻洛神姐姐夺江郎的翻江宝扇。
若是江郎手中没有翻江宝扇,未必能杀得了南岳神女……
此事不能拖延,更不能等南岳神君找上门来时再做解释,应该是把江郎的所作所为尽快传遍神界知道,让江神府成为众矢之的,给南岳神女讨个公道!
他让蓝羽安静下来,然后拿出一张黄裱纸,将这件事情简要的写了下来,然后用火焚之,以神谕术迅速发往洛神府,告诉洛神姐姐。
在陈义山想来,此事由洛神姐姐传扬出去,可信度自然要比他自己传扬出去高得多,毕竟他是仙,不是神。
神界与仙界还是存在芥蒂的。
蓝羽好奇的看着陈义山施术,暗暗静静的伏在桌子上,安静极了。
陈义山传讯洛神姐姐之后,仍旧沉吟不语,屋子里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沉寂,但是在此时,外面却热闹了开来。
阳城县县令率领阖府属官,由三班差役开路,隆重出城,仪仗整齐的朝着城郊进发!
看热闹的百姓尾随了一大群。
空中还有县府城隍派下
的日游神在阴风中暗暗观望。
陈义山所住客栈的掌柜也被惊动了,早跑了出来,跟几个邻居絮絮叨叨的议论着县令大人今早搞这么大阵仗不知道要干什么,忽然就瞧见县府队伍朝着他这家客栈来了。
掌柜的吓懵了。
“是悦宾客栈么?”县令的大轿子在客栈大门前稳稳当当的落下,县丞搀扶着县令出轿,县尉手握腰刀,冲着发呆的掌柜问了一句。
“是,是是……”掌柜的结结巴巴。
县尉又问:“谁是掌柜的?”
“小,小人就是。”掌柜的脸色煞白,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敢问大人,有,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倒是要请教掌柜的。”县尉忽然客气了起来,道:“贵店之中有没有一位姓陈的客人?”
“姓陈的客人?”掌柜的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似的明白了,天啊,那个姓陈的客人不是个好东西!
他昨夜询问夜不行市井,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出去,半夜里又带回来四个拿刀拿枪的家伙——他肯定是个强盗头子,是悍匪首领啊!
县令大人这是带人来抓他了!
掌柜“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连磕了几个响头,欲哭无泪道:“大人饶
命啊,小人并不知道他是个歹人,小人是真不知道啊,小人是个正经的买卖人,绝不会做窝藏匪类的事情,求大人开恩,小的上有老下有——”
“你打住!”县尉被说懵了,喝道:“谁是歹人?饶什么命,开什么恩?我何曾说过要你的命了?!”
县令和县丞也已经近前,都神色古怪的盯着客栈掌柜。
掌柜的越发害怕,期期艾艾道:“那个姓陈的歹人就住在小人的店里,小人是真不知道他是坏人,昨晚瞧着是个俊秀的美男子,年纪也不大,说话又和和气气的,就以为是个好人,让他住下了,实在是没想到他竟是个恶徒啊!”
“你胡说什么呢?!”县令愠怒道:“快带本官去见陈仙长!”
“啥?陈,陈仙长?!”掌柜的惊呆了。
“快点啊!”县丞也催促道:“我们大人天不亮就启程了,为的就是拜见陈仙长,你却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怕折了你的草料?!”
“他,他是神仙?”掌柜仍旧难以置信。
县令冷哼道:“是仙人,大仙!”
“这,这怎么说的?我,我店里住大仙了?哈!哈哈哈!”掌柜的癔症了片刻,突然发起了癫,手舞足蹈的冲周围看
热闹的人叫了起来:“听见没有,我店里住大仙了!大仙啊!”
围观的百姓们也惊诧的议论纷纷:
“这里有大仙?!”
“真的假的?!”
“怪不得县令大人这么隆重,原来是拜仙来了!”
“说起来,昨夜你们听见什么动静没有?打雷刮风的,轰隆隆天崩地裂的,还有鬼哭狼嚎的!”
“我听见了,像是夜不行那边传来的,吓得我半夜憋一肚子尿都没敢出来撒,尿湿了两床被子!”
“我也是啊!”
“啧啧!”
“……”
县令见店掌柜发人来疯,索性将他一把推开,自己往客栈里走去,后面县丞、县尉、差役们争先恐后的蜂拥而上。
“别挤!”县尉转身骂道:“都他娘的赶着投胎呢?!在外面给我好好守着!此地戒严!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大仙也是你们能见的?!”
“你也在外面守着!”县令扭头说道:“让本官先去拜见仙长,要是仙长愿意见你们了,你们再进去!”
县尉:“……”
县丞连忙问道:“那卑职呢?”
“你也一样!”
县丞:“……”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县令屁颠屁颠的进店,一时间都充满了羡慕。
客栈掌柜
发了一阵疯癫,缓过神来,赶忙要回店去,却也被县尉拦住了,不许进。
掌柜的跺脚喊道:“这是我的店啊!”
“你的店也不行!”县尉一肚子牢骚,暗想老子都见不着大仙,你还想见?
“大人,大人,真的有大仙住这里?”人群中有好事的挤上来询问。
“那是自然!”县丞傲然说道:“历来都说我们阳城县穷山恶水出刁民,可谁曾想到,大仙却愿意驾临阳城!这是我们阳城的际遇,是我们阳城的福分,是我们阳城的,呃,荣耀!”
又有人问道:“大仙怎么会住这家城郊的破店?不会是坑蒙拐骗的吧?”
“说谁家是破店呢?”掌柜的不乐意了,急眼道:“老子这店是祖上传下来的,百年老店!”
“什么祖上传下来,不就是你爹临死前一年才开的么,到你手上满打满算也才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