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陡然现身,出言呵斥狐狸精的人,自然便是陈义山了。
可之前陈义山因为酒醉难受,正在那老汉的家中昏睡,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陈义山之前以为洛是神姐姐给他灌的酒太过浓烈,才让他在进阶到易经之后仍旧不胜酒力,以至于脑痛欲裂,头晕目眩,摇摇欲晃,口干舌燥,甚至无法飞行——他却不知道,这些难受的感觉完全不是因为酗醉,而是基于先天神力侵入他五脏六腑、奇经正经以及气海之后,与他本身所蕴灵气产生冲突而导致的后果!
洛神姐姐给他喝的酒,哪会是普通的凡酒,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佳酿,而是真正的琼浆玉液!
何为琼?美玉也!
何为琼浆玉液?自然是以美玉中的浆液所酿制的酒!
亦是传闻中先天大神西王母用以设宴所用的无上神品!
洛神府中的宝库里藏有各种各样的宝玉圭璋,具是天下难寻的珍品奇玩,其中尤以神白玉最多,此类玉,细腻温润白皙若羊脂,而且天生质地柔软,摸起来湿滑,闻起来有异香,最是珍贵,可以说是玉中的神品!
而先天大神西王母曾经独创琼浆玉液的酿制秘术,在机缘巧合之下为洛神所得,洛神在无聊之余,便依照那秘术,用神白玉试酿琼浆玉
液。
在耗费了无数神白玉之后,她到底还是成功了。
洛神酿酒本是无心之举,无聊之举,打发时间而已,可是在酿成这种琼浆玉液之后,洛神才发现,这种酒里居然蕴含着极大的神力!
而且更让洛神惊喜的是,这酒中所蕴含的神力并非是人间的香火愿力,竟是先天神力!
何为先天神力?
乃是鸿蒙初辟的时候,天地之间自然而然生出的力量!
这种先天神力绝非肉体凡骨所能承受,普通人喝上一滴就会立时毙命,神道低微的神祇喝上一杯也会神魂俱灭,非得是洛神这等神通广大者才敢贪杯,可即便是洛神,在旬月之中,她最多也只能痛饮一次罢了,太多的话,也难以承受。
让陈义山喝这种琼浆玉液,自然是洛神宠溺他的缘故,毕竟先天神力何其难得!
如大河神、金童子等,曾求了洛神数次,想要尝尝那琼浆玉液的滋味,都未得逞,大方如洛神,对这酒也是十分吝啬的……只可惜陈义山不知道它的宝贵,还以为是某种烈酒。
当然,也多亏了陈义山的身体由凡体向仙体蜕变已深,通脉、归海、洗髓、易经都早已完成,否则连他也无法承受那先天神力的骤然入侵!
饶是如此,那琼浆玉液中所蕴含的大量先天神力
浩浩荡荡进入他的脏腑血脉之后,仍旧与他体内的灵气产生了极大的冲撞,以至于他感觉浑身出现了诸多的不适。
不过,好在先天神力本就是鸿蒙初辟、天地始开时所产生的力量,与灵气算是同根同源,所以这两者在陈义山体内激烈冲突之后,很快便产生了相容相济的迹象。
他在老汉家中酣然入睡,琼浆玉液里的先天神力也一点点归化入他的气海之内,不知不觉中,那些难受的感觉已全然消失。
也就在这个时候,村中突然传出了一阵女人的骂声,让陈义山陡然惊醒。
从床上翻身而起,他有些恍惚,怎么先前那些难受的感觉一点都没有了?
不但不难受了,反而还觉得神清气爽,灵气充沛更胜从前?
他挠了挠头,有些惊愕,老丈家的温水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内视气海之后,他又吓了一跳,鼎炉中的气竟然从三尺一寸攀升到了三尺五寸高!
足足升高了四寸?!
陈义山顿时又惊又喜,自己不就是睡了一觉而已么?连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过去,鼎炉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到底怎么回事?
他轻轻跃下床来,悄无声息的开了屋门,到灶房中寻到那一壶水,用慧眼凝视……一眼就看出那只是一壶普通的水而已。
沉吟片刻,陈义山有些明悟了,难道是因为,姐姐的酒?!
是了,一定是那酒的缘故!
陈义山瞬间无比后悔,早知道就多喝一罐了!
一罐酒的灵气顶的上四次结衲所得,简直就是天物神品!就算是喝了之后那种难受的感觉再增加一倍他也愿意啊!
“汪汪汪!”
“啊嗷嗷嗷!”
“汪!”
“嗷!”
一阵激烈的狗吠声突然从村子当中传来,把陈义山从懊悔中拉回现实。
他抬头远望了一眼——咦?!
有妖气弥漫啊。
他立时想起了老汉之前说的话,这个村子里有狐狸精作祟,已害死了不少人……
“去看看!”
陈义山哪肯错过这个降妖结衲的好机会,立时腾空而起,精神振奋的奔着妖气浓郁的地方飞去。
半空中,他早看见一个妖冶的女子在村子里袅袅娜娜的到处晃荡,慧眼如炬之下,那女子的本相乃是一条三尾的妖狐,妖道已经很深了,甚至第四尾都有生出的迹象!
逮到大鱼了啊,陈义山见猎心喜,脸上已经有了笑意。
他也不着急动手,先看看这狐狸精到底如何作祟再说。
那狐狸精很有些耐心,陈义山眼睁睁看着她闯小户为猎犬所惊,抽身便走;闯大户被门神所拦,也不强攻;甚至是连悬挂辟邪
八卦镜、张贴镇妖符箓的门户,也不予理会……最终是靠着美色诱惑,进了一个壮汉的家中。
陈义山伏在云层中,慧眼旁观,暗暗的冷笑,他猜测出那狐狸精应该是十分狡猾的家伙,她基于天罚天劫的威慑,不以狠戾手段害人,只靠着色诱,以你情我愿的道理,骗取人类的元阳之气,好助长妖道攀升。
这种行径,倒是与当初的小金鱼相差无几,与雪女、风疏影也很类似。
只是,不怪妖孽横行,只怪好色之人太多啊。
那壮汉明明知道村子里最近在闹妖怪,而且已经有好几个男人在夜里横死了,甚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