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山扭头觑看颤修,波澜不惊的笑道:“你说这地面邪不邪?我正要说到他呢,他就来了。”
颤修的脸色阴沉如水,从祥云的大小以及神光的明暗程度来看,他已经能判断出来这位不速之客绝不是好惹的存在!
马上驾临的这位神祇,比京师首座大城隍还要神道精深!
“来的是谁?”颤修幽幽的问了一句。
“中岳神君。”陈义山淡淡的说道:“陈某的一个老哥哥。”
“中岳神君?!”颤修的脸白的有些厉害,即便是十分努力的克制着,也难掩他内心中的不安情绪:“你是仙,他是神,你认得哪门子老哥哥?”
“说来也是奇怪,世上到处传言神仙不睦,两界屡有龃龉,可是我这个修仙的却偏偏跟神界的关系很好。”
陈义山摇头叹息,仿佛不胜感慨,道:“方才跟你提到的洛神娘娘,那是我的姐姐,当然,是干姐姐,虽然不是亲的,感情却胜过亲的。至于这位中岳神君,也是无奈,他前几天非要请我喝他的茶,还说什么是一年才能长出来一丢丢的神茶,连大河神都没尝过滋味。”
颤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脖颈处,被地煞火烧红的地方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脑门上,被紫玉圭砸中
的那个部位,似乎也有点肿胀啊……
陈义山兀自絮絮叨叨的说道:“当时,在嵩岳的神域之内,还有西岳神君作陪。喝了茶还不算,中岳神君非要认我做他的小老弟,让我喊他老大哥,还说什么有事就叫他,只要能帮上忙的,他肯定竭尽全力……唉,你是魔类,没有人性,大概不了解这为人处世的难处,做人不容易啊,尤其是像陈某这样,做个知名的仙人更难!到处都是想跟我交朋友的,不理还不行!老颤,你想想看,中岳神君这种神界的领袖,口口声声说要认我当他的小老弟,我能说不行吗?他到底也是年龄大了,我喊他一声老哥哥,不算吃亏。”
颤修听的是又怕又气又酸又恼,一双魔眼怨毒的看着陈义山,恨不得把陈义山给吃了!
偏偏陈义山还唠叨个不停:
“听说我这位老哥哥是神界的翘楚,不论水神界、城神界、山神界,都尊他为老大,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对了,你方才说不怕我洛神姐姐,也不怕大河神,连首座城隍都被你打败了,想必中岳神君也不会被你放在眼里的。等会儿他来了,你好好发挥,争取也闪瞎他的阴阳眼,再用铜板或者金钱什么的,打他几下,让他觉得疼,以后就不
敢这么托大了。”
“我——”
颤修很想开口骂娘。
见过装的,没见过这么装的!
什么狗屁陈仙尊,你怎么不去死啊!
“呼!”
“呜!”
风声越来越恐怖,天空愈发阴暗,太阳本来就快要落山了,此时更加显得不见踪迹,祥云也越来越近,神光潋滟,几乎照亮了半边天际。
陈义山暗思:老家伙来的不快,但排场倒是足够大。
京城中的老百姓多年不曾见过这样的可怖场面,都吓坏了,早早的回家关门闭户,躲了起来。
原本热闹的市井里也变得鸦雀无声,大小商贩都慌乱的收拾着自己那一摊子,匆匆关门打烊……
颤修想要逃了。
京师首座大城隍那一记紫玉圭打的他到现在心有余悸,虽然没能灭得了他,可是却实打实的造成了伤害。
若不是自己仗着财妖的特性,怕是根本无法翻盘的。
眼下,即将下场的这位中岳神君,比京师首座大城隍可厉害的多!
中岳神君是阳神,而且是先天神集体陨落之后,最早出现的后天神之一,据说人家本身就是个异类,半人半蛇的本相,修为也不全是靠香火愿力……
对付得了吗?
怕是不成。
更何况,旁边还有个能用地煞火的“陈仙尊”在虎视
眈眈。
颤修觉得不跑大概率是要凉。
可是想要逃跑,怕也不成。
在刚才的追逐战中,这个陈仙尊就如附骨之疽一样,甩都甩不掉!
怎么跑啊?
“轰!”
一声巨响,好似半空中落下了一道霹雳,把祥云从中劈开。
颤修吓了一大跳。
陈义山也好不到哪里去,暗骂中岳神君真够虚张声势的。
就在那雷音消失之际,空中骤然多了一道人影。
正是中岳神君!
这一次,老家伙穿的十分正式,不像之前陈义山误闯神域茶局时,初识他的模样。
一身体体面面的黄锦长袍,衬托的老家伙身材高大魁梧,硕大的脑袋上戴着顶黄玉太乙冠,显得冠冕堂皇,小腹微凸,腰围不小,束袍玉带上系着一枚熠熠闪烁的神宗阳和印,很是威风!
如此穿戴,搞得老家伙浑身上下都金光灿灿的,看起来比颤修这个寄宿财妖之身的魔头还要富有。
“小老弟,你刚才说的话,老夫可是全都听到了,怎么,嫌老夫年龄大了,不配认你做兄弟吗?”
中岳神君连看都没有看颤修一眼,满脸和煦的笑容,声如洪钟似的冲着陈义山寒暄。
“哈哈哈!”
陈义山开怀大笑,解释道:“小弟是闲极无聊,开个玩笑,老哥哥勿
怪。老哥哥是独自来的?”
“老夫喜欢独来独往啊,再说了,这世上还没有多少事是老夫独自办不下来的。”
陈义山很喜欢老家伙这种睥睨众生般的豪气,真是很有安全感,他由衷的说道:“其实有几天不见老哥哥的面,小弟心中还甚是挂念呢。”
“你怕是只挂念老夫的神茶吧。”中岳神君捋着长须打趣道。
“嘿嘿!老哥哥不提还好,一提那神茶,小弟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明年吧,等明年新茶上来时,老夫一准叫你来品!”
“小弟感激不尽!”
“咱们兄弟之间,哪有这许多客套?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