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岳神君和两个傻儿子正在议论怎么处置颤修,忽然有位神侍女官走近,冲中岳神君盈盈一拜,轻声说道:“神君,爷爷叫你过去。”
中岳神君面色猛的凛然,点了点头,吩咐石玄和浑善道:“你们把那泼魔带下去关押好,然后各自回山吧。”
“是!”
……
绝壁之下,神门倏现,中岳神君在前,那神侍女官在后,都是一晃之间,消失不见。
神门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绝壁也恢复了陡立千仞的模样。
内中却另有天地,中岳神君和那神侍女官走的是直挺挺的一条石道,行到尽头时,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处山坳。
放眼望去,但见风流岚动,雾霭朦胧,秀柏丛生,苍松挺立,坡上坡下又生着一株株茂密的桃树,上面所结的果实正是先前中岳神君款待陈义山时所吃的春桃。
山壁上娇花异草争奇斗艳,四处含香,满空云游烟绕,鹤唳莺啼,峰峦最高处长着一棵嶙峋的茶树,孤零零的耸立于云下,却有淡淡的霞光绽放,那正是中岳神君引以为傲的世上独一无二的神茶。
在紫雾笼罩,梅花盛放的地方,掩着一处清幽的山洞,若不细看,还难瞧见,洞口上下左右也没有什么题名,却不知是什么所在。
那神侍女官走到梅花盛放处便不再往前走了,只有中岳神君踽踽而行,到了洞前便也停了下来,垂手而立,恭恭敬敬的候着。
不多时,有个年轻稚嫩的白衣童子走了出来,冲中岳神君微微拱手,说道:“爷爷让神君进去呢。”
中岳神君点了点头,自往洞中走去,那白衣童子却守在了外面,并未跟随。
洞里清冷异常,几乎没有什么生气,而且四周幽暗无光,不见什么亮处,中岳神君却像是轻车熟路一般,迈
步只管行进。
直走到洞穴尽头,才隐隐有虹光显现,那滴水岩下,本是光滑如镜的石壁,中岳神君却凑了过去,跪倒在地,磕头说道:“孙儿参见皇爷!”
“唔!”
一声轻呼,空无一物的石壁上陡然间现出一张人脸来,长发披背,黑须长髯垂在身前,累累坠坠,极其浓密,两条眉毛尾稍上撩,凤眼细长,大鼻子阔口厚耳垂,虽不怒而自威,但是眉宇间的神色却略显疲惫。
他盯着中岳神君,声息孱弱的问道:“神域中来了客人么?”
中岳神君恭声回道:“是的,皇爷。”
“是什么客人啊?”
“哦,是个魔类,被孙儿擒住了,刚才审问了许久,想必是惊动了皇爷,不过孙儿已经吩咐手下把他押解走了。”
“魔类?可是我方才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先天神力在暗流涌动,那魔类身上,有这先天神力吗?”
中岳神君吃了一惊,连忙说道:“皇爷是说先天神力啊,那是另外一个修仙的人,唤作陈义山,是孙儿刚结交不久的朋友。他能凝聚出虹状神光,也亲口承认了体内积蓄的有先天神力。”
壁中人诧异起来:“哦,一个修仙者,怎么会有先天神力?”
中岳神君摇摇头,道:“孙儿也不明白,问了他,他也讳莫如深。”
“嗯,他在哪里修仙?修为如何?”
“他是个古怪的仙人,修为深不可测,依孙儿估量,大概是不在孙儿之下的,这种修为的大仙极少,多在海外,但是这个陈义山却游走在人间,自称云梦掌教仙师,不在十洲三岛二十四洞。对了,他还说自己是上八洞大仙——老祖陈希夷的关门弟子,是得了陈希夷衣钵传承的人。”
“陈希夷?”壁中人沉吟着,幽幽说道:“是那个悟出了河图、洛书
,解了易的小家伙吗?”
中岳神君连连点头:“是的,是他,上八洞仙门之魁首。”
“陈希夷推演我的先天八卦,凭一己之力解了易,以至于河出图洛出书,确实是仙界不可多得的大才,我原不知道他精研这些是为了什么,现如今看来,他怕是惦记上我们这些陨落了的先天神们的力量了,而且,他应该还想出了吸收先天神力的法子吧,可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啊……”
中岳神君悚然道:“皇爷的意思是陈希夷觊觎先天神力?”
“那个叫陈义山的,既然是他的关门弟子,又有先天神力在体内,这说明什么?说明是陈希夷传授或者赋予的。”
“这……”
“陈希夷现在何处?还在上八洞吗?”
“孙儿听说,他早就不在上八洞了。多年前就失去了踪迹,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呵呵!那还用说么?他当然是四处找寻先天神力了。”
“那,那孙儿该怎么做?”
壁中人叹息了一声,道:“先天诸神大战,搅闹的天翻地覆,女娲妹子耗尽神力补天,小禹娶涂山大神之女为妻,好不容易得了定海神针去治滔天洪水,到头来还是不肯化干戈为玉帛,盘古大神一怒之下,把我等尽数封镇,想来也是应该的。彼时大战中,有不少先天神力散落到了世间,我原本想着,该是后天神慢慢寻回以增补神道的,可是据你所说,他们绝大多数都贪恋人间的香火愿力,乐意坐享其成,大概是不愿意吃苦了。你们啊,比不上陈希夷了,陈希夷寻找先天神力,也无可厚非,毕竟,能者居之嘛……”
“皇爷,孙儿不是坐享其成的,孙儿是——”
“我知道你,你是放心不下我嘛。其实也没什么,我在这里很好,嵩岳神域也不是什么
人都能闯进来的地方,你那些手下也不是摆设。你要是想出去,尽管离开,不必受我牵绊。”
中岳神君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看着壁中人,沉声问道:“皇爷,你需要多少先天神力才能破壁而出?孙儿一直都想解除你的锁镇,让你重见天日!皇爷若是出来了,六道都该以你为首!我们重整天地,再造秩序!”
壁中人的眼睛陡然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了下来,他苦笑道:“都多少年了,我早就习惯这个样子了,出不出去也无所谓,什么重整,什么再造,昔年共工与祝融想的不也是这样子吗?怕又是搅闹的天下不安,何苦来哉?不过,你要防备,不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