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绿衣魔女看着那“魔卫”举止异常,顿觉不妙!
按照常理,纵然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去禀告魔君,也不至于轮到一个守阙的魔卫亲自入宫面见啊。
所以这魔女立刻便去找负责魔宫卫戍重任的大魔头少莲汇报此事。
少莲闻讯,也觉古怪,当即率领着几个魔主扈从,又各自引了一帮散魔护卫,匆匆赶赴栖凤阁。
到了栖凤阁之后,少莲瞧见那“魔卫”已经跟魔君白芷说上话了,而且他们还是对坐叙话,彼此客客气气的,竟无分尊卑!
少莲一时间愣在当场:“君上,这,他——”
“你下去吧,阁中无事。”
白芷瞥了少莲一眼,淡淡说道。
“是~~”
少莲诧异的看了“魔卫”一眼,心中虽然狐疑,可是也不敢多问,当即率部离去。
……
“继续说吧。”
白芷虽然就坐在昆吾的对面,但是目光却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停留,而是漫不经心的看着阁中玉柱上刻着的诗词。
昆吾叹息了一声,道:“唉~~我已经说完了,总之是从未有过这样的大败!更没有过这样的狼狈!我唯恐不能回来见你,直勾勾逃了七天七夜,途中几乎不敢有丝毫的停歇啊!此仇不报,誓不为魔!”
“嗯~~”
白芷微微点了点头,朱唇轻启,喃喃念叨:“连金泥尽
夜如何,共叹仙客御剑多。凤凰何时来此栖,唯见海上飞白鹤。洲渚盛景随残照,月下灵泉寄青波。惆怅麒麟去不返,玉书谁授紫微歌?”
“啊?”
昆吾听的一愣,不知白芷是何意。
白芷笑道:“我正在看这玉柱上的诗呢。”
她这一笑,昆吾不由得看痴了。
他忽然起身,掷地有声的说道:“小白,你且放心,我知道龙肝丹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我一定会再抢回来的!”
“这诗写的很好啊,是出自峥羽大仙的手笔吗?”白芷似乎是没有听到昆吾说的话,转过螓首,冲着昆吾问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昆吾怔怔道:“是吧,该是他写的……”
白芷摇头说道:“可见峥羽大仙是个有意思的人啊,可惜,就这么被你给害死了。”
昆吾觉得她莫名其妙,皱眉问道:“不是,小白,你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听到了呀。”白芷终于看他了,但说话却很不入耳:“只是你,还敢去?你没有被那个陈义山吓破胆么?”
“怎么会?!”
昆吾被羞臊的面红耳赤,拍案而起道:“我只不过是寡不敌众,吃了独身闯龙潭的亏而已!若论单打独斗,他们哪个是我的敌手?!就那个陈义山,我誓杀之!也必定屠灭其麻衣满门弟子!”
白芷
“呵”了一声:“就像对付你师门,对付凿齿大仙,对付峥羽大仙那样么?”
昆吾道:“不错!”
“你好可怕啊,你比我们魔道还残忍啊。”白芷忽然吃吃的笑了起来。
昆吾不禁有些瞠目:“小白,你,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今日有点古怪呢?”
白芷收起了笑容,面色倏忽间冷漠了下来:“古怪的是你吧?昆吾大魔王。”
昆吾愕然道:“我?”
白芷缓缓站起来,长衣顿地,扭过身去,背对着昆吾,轻声问道:“是啊,依你所说,你明明已经抢到龙肝丹了,为什么还不尽快回凤麟洲来见我?”
昆吾心中忽然起了某种不祥的预感,连说话都支吾起来:“我,我那时候想的是让,让他们自相残杀,好让神界和仙界结下死仇,这样,便有利于我们魔道光复——”
白芷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想的是杀戮带给你的兴奋吧?不见血,你会很闷的吧?在凤麟洲做大魔王的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很憋屈吧?”
“不,不是这样的!”
昆吾急忙辩解道:“小白,你是最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啊,缘何说出这种话来?只要你在这里,我怎么都不会苦闷,更不会觉得憋屈的。”
“可是我没有让你碰过我嘛,你对我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如何不苦闷
,不憋屈呢?”
白芷转身,死死的盯着昆吾,极其干净白皙的脸上虽然含着笑容,可目中却尽是寒意:
“你得了龙肝丹却不急着回来,分明是没有把我的安危记挂在心中嘛。你喜欢强出风头,喜欢杀戮带来的快感,结果你坑害了同去的一个魔主,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仙体弃了,龙肝丹得而复失,宝贝也败光了吧?”
“我,我不是喜欢强出头啊!”
昆吾彻底惶遽起来:“是那个吕方,该死的蓬莱丘真仙,他师父曾经被我害死,所以他认得我!他要报仇,要说出我的底细!我唯恐咱们的根基之地泄露出去,引来大麻烦,所以我才想要把他们一网打尽的!小白,你好好想想,我这都是为了保护你啊!”
“可是结果呢?”
白芷冷笑道:“结果他们不但知道了你是谁,还知道了你是魔类,更知道了流洲、凤麟洲、聚窟洲已失,我的底细被你泄露了个干干净净!”
“无,无妨的,小白,你不要害怕,咱们在凤麟洲上,周围有弱水环绕,他们上不来的,也不敢来的。”
昆吾彻底失了方寸,说话也颠三倒四起来:“我当初劝你住在凤麟洲,就是因为有弱水保护啊。你忘了?”
“那吉光羽衣呢?”
白芷的声音很轻,但是却能让昆吾清晰的感
受到无尽的压迫感!
她说话的语速也很慢,始终都像是在娓娓道来,可又凛然不可逼视:“你当初唯恐旁人驯服吉光神马,借由它们登陆凤麟洲,便下毒手,将整个神马族群都给屠灭了……但,穿上吉光羽衣也能渡过弱水啊。”
昆吾急道:“只有一件!只有一件啊,他们是不敢来的!就算来了,一个人上洲,咱们还用怕他什么?”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纵有一个,也能坏事。譬如你以变化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