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仙家的妙药灵丹瞬间就喜欢坏了叶南星,也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陈义山都能清晰的看见她眼中骤然迸射出来的如获至宝般的幸福和欢乐光彩!
他悄然松了口气。
方才的所作所为,忒也丢人。
虽说是有药效的缘故,可本身的定力不强才是原罪吧
也怪母亲可恶!什么汤不好熬,熬什么生龙活虎汤,便不怕事到临头,反而害了自己么?
还不知道大城隍眼下怎么样了呢,但愿老天保佑日游神吧。
……
叶南星平时拿捏着师父和宗主的架子,言行举止一直都稳稳当当、严肃认真的,就连陈义山也觉得她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而今却不一样了。
她见了那些瓶瓶罐罐,根本就不管身份和形象了,竟动作麻利至极的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浑然忘却了她衣衫、裙子被掌教仙师撕破的事情……
“哎,南星——”陈义山慌忙喊了她一声。
“唔~怎么了?”叶南星头也不抬的问道。
“没,没事了……”
陈义山本来是想要提醒她两句的,但是见她满腔心思都在那些丹药之上,便忍住了,没有说破,只把自己的目光移开,转身去打开衣柜,取出来
一件自己的长衣,轻轻披在了叶南星的身上。
叶南星这才一愣,恍然间醒悟过来,赶紧把那长衣裹好,心里暖洋洋的,抬头看着陈义山,红着脸,声如细蚊道:“谢谢掌教仙师。”
陈义山道:“不必。”
叶南星便又低头去看丹药了。
她先是合拢双手,把那堆瓶瓶罐罐都捧了起来,凑到眼前,双眸之中放着光,樱桃小嘴咧开来,细牙玉齿露出来,无声的笑着,就好像是小孩子突然间拥有了自己最中意的玩具一样,心中的欢喜是根本无法压抑住的!
但是叶南星还有些不大敢相信,她抬头瞥了一眼陈义山,颤声问道:“掌教仙师,这些丹药,都是给弟子的么?”
陈义山颔首道:“是啊,我专程给你带回来的。”
叶南星弱弱的又追问了一句:“是全部么?白送给弟子么?”
陈义山乐了:“当然,全部都是你的。白送,难道我还问你要钱么?”
“天啊!掌教仙师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叶南星发出了不合她身份和平素形象的一声欢呼,忘情的称赞起陈义山来!
她全然忘了就在方才,这个所谓的“天底下最好的”掌教仙师差点把她给剥
光“欺辱”了。
叶南星松开手,“哗啦”一声,把那些瓶瓶罐罐都扔在了床上,而后伏着身子端详,她抓起来这个瞧瞧,又捏起来那个嗅嗅,每一个都十分珍重。
陈义山看着她这副模样,也觉温馨,心中暗暗忖道:“我上次送她一柄红狐拂尘,她也很高兴,可是跟这次的高兴却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一直都知道她喜欢丹药,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这样喜欢……那我自己呢?我最喜欢什么东西呢?我见到什么东西才会喜欢成南星这个样子呢?”
思来想去,陈义山有些颓然。
原来在他心目中,似乎这世上的一切身外之物都可以舍弃,不值得为其大喜大悲,更没有什么物品能让他喜欢到忘乎所以的程度。
哪怕是记载了神通、仙法、妖术、异术之类的秘籍。
能得到固然是好,可是得不到,陈义山也不会觉得遗憾至极。
就譬如那册《地煞如意仙诀》,内中可是记载着名动神道、仙道两界的变化术的修炼法门啊,都被他转送给了白龙。
这其中固然说有他重承诺的缘由,可另外一方面,也确实是他拿得起放得下……
“嘶!!”
陈义山正在胡
思乱想,猛然听见叶南星倒吸冷气,声响极大,且惊呼连连:“天啊,这枚丹,这枚丹……”
陈义山缓过神来,连忙问道:“怎么了?”
却见叶南星右手里握着一个拔了塞子的羊脂玉瓶,左手摊开,掌心中安安静静的躺着一颗浑圆的丹丸。
这丹,约莫有鸡子黄那样大小,通体色泽碧绿,就如翡翠一般,煞是好看,通体之上又有丝丝缕缕的潋滟灵气往外弥漫,可见此乃仙家炼制的丹丸无疑。
但这些都不足为异,更不足以让叶南星惊叹到那种程度——
丹丸上有股奇异的香气肆意弥漫,浓郁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陈义山只嗅了一口,便觉得自己周身的毛孔全都张开了!
继而是汗毛陡竖!
甚至于发根直立!
五脏六腑都通透了!
七窍仿佛变成了十四窍!
甚至就连天灵盖都像是被揭开了一样!
灵魂都像是要飘出去了……
“好,好香哇!南星,这,这是什么仙丹?!”陈义山被惊得瞠目结舌。
叶南星也是呆呆的在看那丹药,目光都有些发直了。
陈义山又问了一遍,她才有所反应,絮絮叨叨的嘀咕了起来:“掌教仙师,这些丹药你都
是从哪里弄来的?是东海龙宫么?他们居然舍得送给你这样宝贵的仙丹?!可他们是神啊,又怎么会炼制出灵气充沛的仙丹呢?难道是仙家送给他们的?可是哪个仙家会舍得送出这样的仙丹……”
陈义山道:“这些丹丸本来就不是东海龙宫的东西,是我从一个恶仙身上抢下来的。”
叶南星忙又问道:“那恶仙来自何处?”
陈义山道:“他是流洲的剑仙。”
叶南星茫然道:“流洲?不对啊,流洲哪有炼制这仙丹的材料?除却是聚窟洲……”
“那恶仙也霸占着聚窟洲呢。”陈义山道:“他四处杀仙杀神劫掠宝贝,聚窟洲和凤麟洲都被他给祸害了。”
“原来如此!”叶南星惊声叹道:“真是没有想到,世上竟然真的有这样的仙丹存在!掌教仙师,你送弟子的这枚仙丹,大约是六道之中最为宝贵的丹药了!”